嘎嘎嘎~~~
鸭群游过湖面,拍着翅膀伸颈嘶鸣几声,视野侧方的岸上,一身青衣外罩白袍的陆良生看着远方处摇曳的芦苇。
湖面吹来一阵凉风,青丝在脸侧抚了抚,偏头看去跟在身旁平齐的青年。
“殿下何时回的长安?”
“昨日傍晚入得城,担忧那颗妖星落入长安,从洛阳日夜兼程赶回的。”
在陆良生面前,那边的杨广没有任何晋王的架势,更像是以学生的姿态与先生说话,保持应有的礼貌。
“对了,先生,那颗妖星是否你击破的?不到半日的功夫,便在天空看不见了。”
“怎的是我一人之力。”
说起当日的情形,也确实不是他陆良生一人之功劳,若非镇空大师舍身向佛,将妖星撞碎一角,再有燕赤霞、宇文拓、李随安、舍龙、老驴不要命的阻拦,哪里会有他机会画出一幅青龙腾空的画幅,一举撞碎那颗妖星。
听着陆良生娓娓道来般,讲起当日的场面,杨广热血喷张的捏紧拳头,压在腿侧微微发抖,激动的满脸通红的憋了好一阵,才大声说了句:“好!”
拳头挥舞在午后的阳光里,年轻气盛,恨不得自己当时也在场,满面红光的侧过脸,停下脚步,陆良生愣了一下,也跟着驻足时,这位晋王殿下拱起手躬身拜了下去。
“国师,还有万寿观里的诸位能人异士,为大隋万千黎民不惜此身,还请受我一拜!”
那边,陆良生也没搀扶,就那么受下来,礼毕后才伸手将青年托起,此事上非他一人出力,晋王也不可能一一向所有修道中人行礼拜谢。
“那陆良生就替除去妖星,救护百姓的修道之人,受殿下这一拜。”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又闲聊了一阵,准备回去道观,通往曲池坊的道路间,陡然传来马蹄、车辕的声响。
哐哐哐......
车辕碾过青砖地板间隙,九匹纯白毛色的骏马拉着微摇的大车朝这边驶来,杨广顿时愣了一下,呢喃一句“父皇怎么来了?”的同时,御辇在那方士卒牵引下,缓缓停下来,帘子掀开,穿着金线编织的**纹常服的杨坚,捂着头上冠出来,紧随的宦官小跑上前搀扶。
老人下了车撵,望去前方陆良生身旁的儿子时,脸上也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阿摩倒是跑得快,途中还遣人去唤你。”
这话杨广都不好接口,尴尬的笑了两声。
此时在外面,老人倒没有宫中,或文武在侧的威严,笑呵呵的过去拉上陆良生,还有杨广走去山门,看着郁郁葱葱的两侧林野,叹了一声。
“国师居所当真清雅闲致,真想搬来此处住上一段时间。”
随意的说了句话头,一阵接着一阵蝉鸣声里,方才问起西北妖星坠落之事,落后半步的陆良生又将刚才与杨广说的那番话,重新再说上一遍。
老人走上最后一节台阶,停下脚步:“国师,朕向来有功必赏,此番妖星坠落大隋,差点引起人间大祸,劫难之下,不知有多少百姓罹难。”
大抵见陆良生没开口,杨坚豪迈的挥了一下手:
“说,国师要什么,往大胆的说!只要朕有的,只管开口就是!”
身为修道中人,或许财帛在前面有些用处,但越往后,这些东西几乎都不怎么感兴趣了,上次皇帝赠的黄金还在阁楼里原封不动的放着。
“财帛女色,难动心。”
陆良生想了会儿,忽然露出微笑:“既然陛下要赏,那不如赏我等一场醉吧。”
“哈哈哈——”
听到这番话,老人抚过须尖,仰脸大笑起来,双袖负去身后:“这有何难,来时朕就准备了一车,从蜀地运来的贡酒,还有宫中上等食材,就为犒劳国师,还有为除去妖星诸位豪杰之士!”
“陛下有心了。”
陆良生伸手:“请。”
“国师,请。”
阁楼中众人见到当今皇帝来了,除了燕赤霞不见外,宇文拓、李随安,还有舍龙、猪刚鬣也一一出来见礼,前者为东宫太师,就算数月不见踪影,官身还在的,而随安虽说潇洒不羁,可也是店家伙计长大,终归还是跟着出来,至于那乌蛮人舍龙,自然有求于这位大隋皇帝,若是能说上一些话,将心中所愿得到对方支持,别说与一颗妖星斗,就算与满天神佛打一架,都是愿意的。
站在一旁的猪刚鬣掏着鼻孔,站在几人后面好奇的左右张望,他纯属跟着出来的。
“宇文太师打一次突厥,可把朕吓了一跳啊,不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杨坚可不会提对方离开的这些日子,那是要治罪的,目光看过众人,也知道面前几人都是会法术的。
“大隋有国师,还有诸位协助,朕焉能看不到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
“摆宴,正要与诸位畅饮!”
声音不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