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少钱?”郑云舟一边躺下,一边意外的问。
“几百万吧。”
郑云舟突然笑了,抬手遮住泄露笑意的双眼,“你留着当零花吧。”
“你笑什么?”什么意思?
罗社自从离开冥界,几世下来,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
······
“看来你身体是好了。”电话不断,一刻不停。郑云舟拿开遮眼的手,放在胸前交叠着。
“嗯,之前就和你说了,让你回家。奶奶这几天怎么样?”罗社攥着手机,再次想,手机里的又不是韩元和日币,更不是她永远用不上的冥币······
零很多,激动一下情有可原。
“问起你了。”
“你怎么回答的?”
“说你正在离婚,离完就回去看她,她很开心。”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夜色愈深,罗社逐渐有了睡意。
郑云舟翻身,侧躺在沙发上,盯着病床上已经去除监护仪器的女人。
脸还是那张脸,只是素着,比多年前成熟了。
却又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耳朵上的痣还在······
阿姨曾摸着靠在她腿上已经睡着女儿的那个痣,微笑着和他小小声的说,‘小舟,这个痣,代表富贵,我的女儿将来一定会生活美满,富贵荣华。’
她还摸着他的头,慎重的拜托他,‘小舟,帮阿姨保护茜茜姐姐,好吗?’
因为张茜的不喜和闹腾,他连偷偷叫阿姨一声‘妈妈’都不敢,只记得当初还是郑重的点了头的。
后来,睡着的张茜不知道哪去了。
阿姨被走来的叔叔搂住,两人并排站在一起,愧疚又欣慰的看着他,温柔的叫着他‘小舟······’
场景悄声变换,他们身后又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慈祥的望着他,满眼的愧疚。
正在这时,三人的身后,却被突然冲出来的一辆东倒西歪的货车,将一切都撞飞出去————
“不要——”
罗社下了病床,拍了拍沙发上的人,“郑云舟,你做噩梦了,郑云舟,醒醒。”
“天亮了。”
郑云舟一头汗的醒来,眼中还有没来及收起的惊恐,视线里,一个背着晨光的身影,弯着腰,伸手触摸她的额头。
手很温热,却一触即分。
他一把攥住那个手腕,想把温暖多留一会儿,车子冲过来的画面,还停留在脑中,惊恐犹存。
“天亮了,郑云舟,噩梦总会过去。”
光芒被人挡住,郑云舟视线逐渐集中,这才发现,面前的人是谁。
他松开对方的手,罗社手腕上却已经不可避免留下一圈红印。
“抱歉。”
“嗯,起吧,你该去上班了。”罗社直起腰,揉了揉手腕,一回头就看到瞪大双眼的护工,“?”
“啊,没事,你的早餐······”五十来岁的女护工刘姐,想到刚才的画面,不觉红了脸,擦,就像在看偶像剧。
真人版的。
这俩孩子咋这么会长,竟挑父母的优点了吧。
郑云舟去卫生间洗脸,罗社总是被刘姐偷看,又不傻,把郑云舟的那份儿早餐放到旁边,舀了一口自己的粥,好笑的对刘姐道,“不要多想,我们是姐弟。”
正要推开卫生间门的郑云舟顿住。
姐弟吗?
他‘呵’笑一声,为什么不是在二十年前这么说。
推开门,他径直到沙发上拿起外套和公文包,另一手勾起眼镜······
“你吃点东西再走。”
“不用了。”
等门都关上一会儿了,护工看着罗社一脸莫名之后依然若无其事安静吃饭,终于回归现实,有些失望。
不过,对‘姐弟’这一说法,她是不信的。
雇佣她的先生姓郑,这位姓张,怎么可能是姐弟,除非是表亲。
日本好像允许表亲结婚······
罗社吃完东西,闲着收拾了一下病床,身体好多了,想下去转转。
不过,在整理枕头的时候,却发现了压在底下的文件袋。
这是当时郑云舟给她的,里面应该是袁磊的一些出轨证据吧。
好像是发病时,下意识攥在手里,被带到医院的。
想了想,她动手打开,准备看看,可以的话一会儿交给杜律师,加快离婚进程。
里面一打开,先是一厚沓子照片,罗社选择抽出了旁边纸质的资料。
翻看了一页又一页,脸色越发难看,几乎黑的滴墨。
又抽出照片来看。
最后狠狠往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