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在太阳即将落入地平线时
“喔吼——”一个赤裸上身的少年发出一声长嚎,清朗的声音飘荡在风中,声音还未落地
“呕吼——”一群少年也跟着兴奋得嚎起来
林中靠近木楼坍塌的地方有一大片空地被收拾出来,在那里搭出个篝火架
虽然简易,但仍让这群重获自由的少年少女们兴奋不已,围着篝火远远的载歌载舞,还时不时发出些怪叫
更有甚者相互比赛看谁的声音在风里被传送得更远
阿妹牵着亚女走到离篝火比较近的地方,刚想坐下,就听见木童将自己叫住
她转过头看去,木童搀扶着月朝她们走来
“阿妹,不知道能否借一步说话。”木童朝阿妹她们点头当做问候,随后便表明来意
“月姐有话想单独和小白说。”
“可是......”阿妹有些犹豫的看着亚女,她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亚女身躯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下,随后她轻拍着阿妹的肩膀示意阿妹暂且避让
阿妹虽然不放心,但也清楚有些话自己现在还没有资格去听
她只好尊重亚女的意见,放开亚女的手随木童退到篝火架的另一边
那只被抓了一下午的手突然被放开,亚女还有些不适应的想去把阿妹的手重新抓回手里
反应过来后克制住这种想法,将手背在身后
看向月,“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
月点头,表示自己会知无不言,但在那之前她想先问亚女一个问题
“我想知道你觉得你和蝶的关系是什么?”
亚女皱眉,“你是说蝶女吗?”
月略一思考,虽然蝶只说让自己称呼她为蝶,但也许那并不是她的真名
于是点头道:“对。”
“没什么特别的关系,真要算的话,童年玩伴吧。问这个干什么?”
月有些愣住,似乎没想到亚女的回答竟是这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起蝶女的嘱托,月不知道这算不算有必要告知的特殊情况
毕竟蝶女曾经说过,如果亚女认为她们是家人,那就转达重要几句便可
如果亚女认为她们是朋友,那就把话拆成两半,只说一半
如果亚女认为她们是主仆,那就把话一字不差全告诉她
但现在亚女说她们是童年玩伴,那这算什么?算朋友吗?
月有些迷惑,但还是尽力完成蝶女的嘱托,“之前蝶女说过,她有话对她的童年玩伴说。”
亚女闻言,微微睁大眼睛,瞳孔不受控制地在微微颤抖
她嗓子发干,哑声道:“什么话。”
“她说——”月回想着蝶女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迷糊,怎么之前还好好的人,说不在就不在了呢,哈哈,这就是缘分到了呀。”
“以后没我陪着,记得随身带着地图,你那脑袋瓜里就没有方向感三个字。”
“唉,别说我没大没小以下犯上啊!反正我也快要魂归故土了,循规蹈矩了一辈子,难得让我放肆一回。”
......
月的脸庞在温暖的篝火照耀下显得异常柔和,渐渐和亚女记忆中的蝶女重合在了一起
亚女看着月一张一合的嘴吐出异常熟悉的话语,她颤抖着双唇,一声蝶女绕在舌尖又被她自己咽了回去
虽然很像,但终究不一样
亚女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都毫无知觉
连亚女自己都没发觉她眼神里透露出丝丝眷恋,以及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哀伤
对于亚女的痛苦挣扎,月毫不知情,仍旧尽职尽责完成自己的承诺,将话好好带到
“我知道你对我的经历很是好奇,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总结一句话,大概就是:蝴蝶因为她的独特,落到了网中。”
“真乃时也命也,与你无关。”
“可别说我自作多情,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最清楚,明明就是个孩子心态永远长不大,偏偏喜欢装成成熟的样子,把一切都扛在肩上,我都替你累。”
“不过现在好了,你卸下了我,我呢,再帮你卸下些别人,你就轻轻松松当做重活一回好不好啊。”
“人生吧,开心最重要,不要老想着去复仇,也不要去找族人,你做得已经够多了,就为自己活一次没什么不好。”
“话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希望你能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这么多年相识一场,我总归不可能害你。”
“你知道吗?我在南域也不算毫无长进,起码学会了几句诗词,意境都很美,我把其中最喜欢的几句念给你听,你可要记牢了。”
“若无执念在心头,人生何处不清欢。一执一念一浮生,一悲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