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珽之前人生的大半时光都在宫里,对前廷后廷的大多地方都很是熟悉。眼瞧着冯宝弯弯绕绕地领着自己走到一条陌生的小道上,她难得地坐直了身体,探头朝辇轿外跟着的冯宝客气地问道:“冯公公,陛下今日宣召是有何事?能否指点一二?”
冯宝自被提到刘令身边伺候后,与这位英国公世子已经见过多次,对这位盛宠的谢监事自然愿意行方便。
“谢大人不必担心,今日陛下心情甚好。”
谢珽道了谢。
他心情好那便不是来找她不开心的。
辇轿不一会就停了下来。冯宝小跑到前头替她打起帘,扶着谢珽下了轿。
谢珽一抬眼就知道面前的是陌生的地方。她从未来过这个连额匾都尚且空着的宫殿。
这次冯宝也没有跟进来,在门口便请安退下了,示意谢珽一人进屋便好。
这肯定就是奉命行事了。
没有宫人领路,谢珽自己迈过门槛四处乱逛,找了起来。穿过了无人的主殿,她进了后殿的主堂室。
谢珽先是往左瞧了眼,看着屏风后朦胧出现的架子床觉得那应是没人的样子,果断选择了向右边的里屋踏行了几步。
果然,打帘一进就瞧见了站在窗边不知瞧着什么,但一副很专注的样子的刘令。
“臣谢珽见过陛下。”谢珽规规矩矩地请了个大安,没有走得太近。
刘令抬了抬手,让谢珽起身。
“廷玉,你过来瞧瞧这幅画。这是我近日新得的。”招手等谢珽凑近了之后,他接着说道,“你瞧瞧这美人图可是神形兼具,惟妙惟肖?”
谢珽初看那画就觉得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是哪里见过。
待看到那方落款时才想起来,这不正是上个月她去回花坊因为和明秋姑娘赌输了不得不给她画的美人图吗?她磨蹭了许久,月初才着人送过去的。
“微臣知错,请陛下责罚!”谢珽面对刘令向来是识时务的,不管对是不对,先认错就是。
刘令不理会她的认错,继续说道:“我们谢世子可是大方。千金泼墨只为博红颜一笑,当真洒脱。”
这话听着,约莫能咂出几分别的意思来。
谢珽一下就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