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们先听个。”谢珽眉开眼笑地说着,但人还是懒洋洋地曲膝立坐着。
她的眼神清明,里头并没有对无音的痴迷神色。
“是。”无音朝乐师那处示意,起了势。
无音的曲自然唱得不如梨园那些年岁小的小伶们婉转,但他擅长的就是诉情。一首曲里唱的都是思慕女子,盼其垂青的儿女之情。
柳如是大约听着,时不时地在无音送完秋波后朝谢珽了然一笑,意思是无音今天的劲都是使在她身上的,艳福不浅。
谢珽也不否认,遥遥举杯敬他一杯。
无音那点心思她当然能察觉到。但无音之于她的用处,得在岭南馆,而不是英国公府。她并没有要将无音收到府里的想法。
等无音唱完,他自觉地靠到了谢珽旁边,体贴地替她布菜斟酒。
从进门开始就面无表情地站着的温立亭,到这时才神情有了点变化。他对着屋子里的莺莺美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关注,如同柳下惠一般,视线从没在她们的胸腰臀上停留过。
唯独在无音上来之后,很明显地,他在无音那张脸上停留的时间很长。熟悉的人会察觉到,温立亭不高兴了。
尤其是等无音坐下来就往谢珽身上靠的时候,温立亭的右手不自觉地握住了手里的刀鞘。
“我们无音唱得甚好。”谢珽这边夸完,自然的身子往无絮那边一靠,偏过头对无絮说道,“那我的小无絮,下面可就看你了,莫输给你哥哥了。”
谢珽看了一眼温立亭,见他卸了手里的力道后,又把笑放回到了无絮身上。
被点名的无絮起身说她和胡娘刚学了胡旋舞,还未在客人面前跳过,今日是第一次跳。
在无絮告退去换衣裳的时候,谢珽提议他们不如先赌个骰子。
“美人跳舞,醉意朦胧间看才更有韵味。”
两人附和。
他们三个玩乐上正是一路人。要么是行酒令,要么划拳赌骰,最爱玩的都不是文雅书生那一套曲酒流觞、吟诗作对什么的。
喝酒么,至少得喝得醉倒一个才能算尽兴。
骰子一起,酒下得就快了。
待无絮换好衣服再上来的时候,无鸢也进来了。
无絮穿得是胡旋舞的华服,纤细的腰肢上挂着金链和铃铛,极大地裙摆上全绣得金线。
而无鸢则是略施粉黛,身上没什么金银俗器,鬓角带着一枝新鲜的牡丹花。在这种冬日里,又金贵又显不俗。
这下柳如是高兴地明显,广袖一挥,让无鸢坐在了他的怀里,连骰子都不摇了。
胡笛一起,无絮身上叮当响起的铃铛声把谢珽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也不再去看柳如是和无鸢那边。
裙摆飞起,笛声激越。
无絮所过之处,花香四溢,这倒是叫宋至容看得心猿意马。
一曲结束,宋至容直接伸手握住了无絮的脚脖子,把人拽住不让走了。
“去吧,伺候好我们宋二公子。”在无絮往谢珽这边看的时候,谢珽大手一挥,将她让给了宋至容。
没有一丝留恋和不舍。
清姬已经在酒宴渐入佳境时就悄悄退下了,后面陪着宋至容的都是无絮。
跳舞的姑娘手脚纤细,腰肢又软,一抹红色细线扣着串细铃圈在了她的脚脖子上。
宋至容一接近她,那串小铃铛就会清灵地从乐师的琴音里跳出来,撩得宋至容更是心花怒放。
同那边每次嬉笑都热闹得不行的宋至容不一样,柳如是怀里的无鸢是极为清婉温柔的。但凡柳如是输了,她总是仰头朝他莞尔一笑,漆黑的眸子里好像写满了对柳如是的依恋和温情,因而更惹得柳如是放纵。
他们二人不爱男子,但谢珽男女不忌。
剩下的无音和无香虽然一个温柔,一个魅惑,但都是她爱的模样,这会子自然都是归她一人占着。
左拥右抱,风流浪荡。
此时的谢珽仿佛真的成了一个风流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