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不得为散官,不得入仕,不得从军,不得司农,不得从商。
如果谢珽成为了英国公府的世子,那么她就不会嫁人,而是会迎娶世子夫人入国公府。同时这个被迎娶的人身上必不可有勋爵食邑。
若日后谢珽入朝为官,哪怕是个流外官,她的世子夫人即便是三公九卿,亦要断了自己的仕途,辞官归隐的。
而这屋子的两位想要求娶她的二人,一个是太子,未来的天子,一个是三皇子,未来的正一品亲王,皆是入朝的勋爵。怎么可能会成为一个不为官,不得爵的世子附庸呢?
所以谢珽这句话意味着她谁都没有选。这两位地位尊崇的皇子,她一个都不选。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刘念听到脱口而出道:“廷玉,你怎么会继承世子之位!“
他的声音里都是不可置信。
本是不会的。
她的祖父是谢杕湑,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承从一品英国公爵位。
她的父亲是谢不辞,任扬州通判,是英国公府的世子。
她的同胞哥哥是谢飞云,任国子监太常博士,是默认的下一任英国公府世子。
这个需要看护谢氏,为谢氏遮风挡雨的位置本不是她的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珽听到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刘令也难掩他的惊讶。
只是和刘念不一样,他没有意外下一任英国公府世子要换人这件事。
“好了,之言,你就听到这里吧。“
刘洵目睹了两个儿子的失态后,对三皇子刘念发出了逐客令。
等刘念被带出去后,刘洵终于允谢珽站起了身。
带走三皇子,留下太子,这证实了谢珽刚才猜想的,刘令对谢氏正在经历的事是知情的。
“你想清楚了?“刘洵示意刘令不要说话,转过头对谢珽再次问道。
谢珽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在选择什么。
“臣女想清楚了。”
她放弃了眼下可以明媒正娶的婚事,将为质子,与心上人形同陌路,成为天子身边挟制谢氏的棋子。
做天子想让谢氏做的事情,这是被谋逆牵连的谢氏能保全族无恙的最好办法。
只是世家子弟以风骨为贵,清贵世家尤其重门第,讲品行。
哥哥是谦谦君子,学不来屈躬卑膝,委曲求全。但她可以。
自己或许是一早就被天子选中的英国公世子。
“这是祖父的请辞奏章。祖父年迈体弱,骤然得知哥哥离世的消息备受打击,今晨已然病重得不能起身。请陛下原谅祖父不能将其亲自交于陛下。”谢珽从怀中取出了祖父的奏书,双手托于掌心,弯腰呈上。
说话的时候,谢珽眼角已经有了泪光。
祖父不是不能亲自进宫,而是在借自己的口告诉陛下他愿以死谢罪,也是在等天子开恩,让她带着哥哥回家。
“既如此,我便允了你的世子之位。”
刘洵亲自从谢珽手里接过了谢杕湑的请辞奏章,同意了她代表的谢氏投诚。
“你出宫前去北衙狱将你哥哥领回去吧。”
这是刘洵对谢氏识时务的赏赐。
此话一出,刘令的视线缓缓地落在了谢珽身上。
他的目光里有着一种隐隐的,克制的不悦,还夹杂着一点难言的灰暗,如风暴前夕的无声平静。
谢珽察觉到刘令在看着自己,但并不敢将视线往坐着的刘令那处去,只是低头再次拜叩道:“多谢陛下成全。”
刘洵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刘令眼底的情绪,暗暗瞥了一眼他,对谢珽多了一句吩咐。
“既然要做世子,那你和之言以前的那点情分就不要再提了。”
十四岁的谢珽俯首称是。
梦里的谢珽心疼难忍,终究落下了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