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祈福结束意味着年关是真的要到了。别宫之事毕竟是秘辛,有在宫中年久积威的秦氏出手,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到后宫和前朝。
如今朝里朝外正忙成一片,俱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年关。现在各方使臣来贺,大小祭祀宴请,还要准备新年朝贺,鸿胪寺和礼部上上下下都恨不得人人生出一对翅膀,好教双脚少些奔波。
将作监和少府监也是人人拆成两个用,忙着配合鸿胪寺和礼部制备器物,灯油都烧掉不知多少。
另一边自祈福回宫后,万知文也开始安排操持后宫的小年宴和除夕宫宴,大大小小的管事天天在会宁宫的角门中穿梭不息,这门槛都被踏矮了些许。
就在京都年味越甚,朝里朝外忙得一片时,应诏回京述职之人到了。
天子下旨,着成安王刘念奉帝命带着六部侍郎和千牛卫接人入城。
在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京都的时候,谢珽还在睡梦中。
待她起身梳洗的时候,李成林大将军和谢飞白已经进宫复命了。
“说吧,我看你都快憋不住了。”
谢珽从镜中看了好几次墨棋,见这丫头欲言又止地满脸兴奋,好笑地开口说道。
她一醒来就听墨书说墨棋这个丫头今日一大早就跑到城门口等着,兴致高涨地说要看看家里的二公子是怎样的威武。
谢珽作为朝臣,无旨并不方便去城门口作接迎。所以墨棋早早就跑到自己面前求说要替她先瞧瞧二公子。
被缠了两次的谢珽好心地成全了小丫头的这个要求。
“小姐,你是不知道,咱们二公子今日可威风了,和那些小说话本里的将军真的一模一样。”
墨棋跟着谢珽也是听了不少话本故事的。如今亲眼看到了谢飞白,嘴上形容不出来,倒是一下就能想起之前说书先生常说的那些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像极了二公子今日的模样。
谢珽就这样坐在妆奁前听着身后的墨棋兴奋地叽叽喳喳。
现在谢飞白已经入宫述职,正在梳妆的谢珽也不嫌正兴奋的墨棋反反复复地就会说那几个词去形容她早上看见的情形,耐心地看着身后高兴的口中的话一直停不下来的小丫头,没有打断她。
年纪更大些的墨书则忍着笑在一旁替谢珽束发戴冠。
不过她手上拿的并不是祈福时谢珽带的那顶八珠赤金冠,而是甚少被用的朝冠。
为了迎南北驻军回京受赏,今晚天子在宫中特地设群臣宴,以示皇恩嘉赏。
谢珽作为从三品监事,从一品国公世子,谢飞白的姐姐,自然在应诏之列。
今日谢珽进宫的马车也是英国公府的车夫驾车。
而同样要赴宫宴的温立亭穿着官服,黑色绣金腰带配着后腰一把古铜色的官刀,骑着马跟在了谢珽的马车旁边,衣服下摆批于马背之上,英姿飒爽。
谢珽一行人自朱雀街入宫。
英国公府的六驾马车显眼,一旁骑着高头大马,气宇轩昂的温立亭也很显眼。
因为今晚是宴席,不是上朝。赴宴的除了朝官,还有勋爵和诰命在身的宗亲贵族,所以宫门盘查更加严格。
这会已经不少人家的马车都堵在了宫门口,连谢珽的马车也被堵住了。
“老四。”
温立亭在控马的时候,被身后传来熟悉的一声叫住了。他回头看去,他家大哥正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与他打招呼。
“驾——”
“吁——”
温立亭调转马头,驱马走到了自家马车前,和大哥见了礼。
他的大哥温文华是京都屯驻大兵御前军的正四品中郎将,领御前军中军。
今天这个宴会,他是代表温氏衔领的御前军前来赴宴的。
“大哥。”温立亭垂首和马车里的人打了招呼。
“我前段时间军务繁忙没回家。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了。”温文华打量了一下马上的胞弟,精神不错,天寒地冻里也没弯了脊背来。
“是,前两次我休沐回家,大哥都不在。”温立亭低头往车厢里回话道。
兄弟二人交谈时是如出一辙地没有表情,语气也像得厉害,都干净利索地,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你下值得多回家住住。”温文华叮嘱道。
他对这个胞弟没什么别的意见,唯独就是不满意他的差事。明明是他温氏好儿郎,天子禁军,却领了个这么个没用的差事,不但家不怎么回,还落人口舌。
这般想着,温文华的视线越过了眼前的温立亭。
果不其然在他身后的一排马车里看见了那个最华丽的六骈马车。
雕梁画栋的车厢在此时正一动,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下了马车。
正是大名鼎鼎的谢世子,谢珽。
温立亭也跟着大哥的视线看了过去。
见谢珽把车夫和马车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