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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宫中有危险(1 / 2)

万生殿外点着两排廊灯,不远处的侧门里外进出着忙碌的宫侍。

冬日的风冰凉地从廊下穿过,吹得宫灯微微晃动着。

谢珽披着厚厚的大氅,迎风坐在了廊角。她手里的暖炉静静地热着,与凉凉的面颊截然不同,非常地热气腾腾。

谢飞白被她留在在里头和宋至容比酒。

她方才出来时还看了一眼,宋至容已经面色发红,神色激动,估摸不多时就俩人能分出胜负。

和柳如是不同,对宋至容谢珽是放心的。

柳如是身后有刘令和他父亲柳尚书,又是王室血脉,有时候行事比谢珽自己还有恃无恐。而宋至容就相反,他出身颓势的荣国公府。所以他更需要谢珽,做事也不会天马行空。

摒退了赶上前询问自己的内侍,谢珽背靠着廊柱端坐着,双眼轻闭,回想着今天宴会上她觉得违和的地方。

今日在席上,平时总是不和的中书令崔大人和中书门下平章事张大人很是低调,没怎么在话里打机锋,聊得尽是些对李成林恭贺的场面话。

刘念在席间总和身侧的李成林攀谈,赞美敬仰之词甚多,捧得李成林很是高兴。两人在推杯换盏间都饮了不少。

刘令早早地离了席。然后宋世子带着宋至容和一帮年轻的世家子弟来轮番敬酒。

然后今天都来了谁呢……一张张脸在谢珽脑海中浮现,从御座往下……文官到了大半,但似乎武将缺了不少,明明今日是封赏边军……

北衙禁军的温立亭,御前军的温文华都不在殿中。

不但他们温氏兄弟不在,现在殿内留下的北衙禁军她只看到了负责仪仗的羽林军。

殿外的寒风从她面上刮过,冷得她觉得肌肤都麻木得没有了知觉。

在思绪渐渐明晰后,谢珽深觉应该速速离宫了。

她睁开了眼,准备去殿内带谢飞白离开。

谁知她一睁眼,就和拾级而上的刘念四目相对。

他又是何时离开的万生殿?谢珽心中疑惑。

刘念现下回京已一月有余,不足二月。

自他在岭南馆醉酒被谢珽气得半死,二人又吵了一架之后,他就再没有和谢珽说过话,祈福大典之后也没有再遇见过谢珽。

柳如是装作无意地说过,谢珽祈福大典后就一直待在家中不曾出门,也不曾进宫,可以说是足不出户。

他当时听到柳如是的话时,脑海里浮现的是月光下她一张淡如山泉的脸和祈福大典时她被侍女搀扶着离开的背影。然后下意识地,刘念在想谢珽不出门或许是她又身体不适了?

但宫中的平静又不像是这样。

谢珽生病的阵仗他知道的。皇兄还是镇定地坐在宫中理事,说明谢珽只是单纯地没有出门罢了。

“我掐指一算就知道她是觉得下雪冷了,懒得出门。她冬日经常这样的。”柳如是一脸习以为常地和他说。

今日看见她笑语晏晏地和皇兄说话,他就知道柳如是说对了。

他如今耳边还回想着她说的那个“嗯”字,但看今日,谢珽她对自己并无所谓的样子,刘念心里的情绪更复杂了。

“下官谢珽见过成安王。”见刘念这次没有视而不见的意思,谢珽只好起身向他行礼。

刘念是皇帝胞弟,受封成安王,已经遥领封地,即将入朝为官。所以刘念可以对她视而不见,不理不睬。她身为外姓臣子,却不能对天家子嗣不敬。

“你在这里作甚?”刘念垂首看着眼前这个无法视而不见,见到后又总是克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紧着嗓子,冷冷地说了一句。

谢珽还记得刚才席上刘令盯着自己的那个眼神,所以起身时往后退了一步,把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些。

“下官不胜酒力,所以来这里醒会酒。”

“谢监事既醉了就早些回去。”刘念说完这话就悔了,这话听起来就似自己很担心她。

不过想到今夜要发生的事情,刘念心里确实觉得谢珽早些走是好的,免得被波及。

“多谢成安王提醒,下官正有此意。”

两人的话都平淡得生硬,维持着客套疏离。

他们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郎。吵架拌嘴后,总要一个人先来低头认错,哄了对方,然后感情恢复如初。

如今这般甚好,谢珽想道。

她不恨刘念。

是她自己要把这个人藏在心里的,所以远离他的痛也好,被他误会的痛也好,谢珽都觉得这是自己的选择。

就在两人僵持着谁也没动,谁也没说话的时候,从殿内出来的成双见到二人,恭敬地给刘念行了礼,随后站到了谢珽的身边,附耳一句道:“陛下说谢司阶喝醉了,请谢监事带他回府。”

大事要发生了,谢珽心中一凛。

而刘念那颗在见到谢珽后本有些松动的心又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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