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玉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只手掌将自己的视野完全遮挡住了，头顶传来了剧痛。
她当时就懵了，她的确听家里人说过一些关于孔念慈的传闻，也曾被告诫过这是一个狠角色，能不招惹就尽量不要招惹，否则后患无穷。
可是长期的养尊处优让她向来都是目中无人，总认为白家大小姐这五个字是她的免死金牌，无论自己惹下什么麻烦，都会被自己的父亲轻松摆平。
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羞辱无视，而且还是在她主动道歉以后，这实在是难以接受，恼羞成怒之下，头脑一热，就做出了刚刚的举动。
但是此刻的她却已经开始后悔甚至是恐惧了，她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疯到了这个地步，这里是哪，这里是尔滨！
在尔滨的地界上，他们白家虽然不能只手遮天，毕竟家族的根基不在这里，但是无论何等身份地位的人物，只要过了圸海关进入东三省的地区，谁敢直接对她白灵玉出手，除非是脑子有毛病。
可是她又哪里知道，孔念慈岂止是脑子有毛病，他干脆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别说一个白家的千金大小姐，哪怕就是在京都，也没有他不敢杀的人，白家又如何，他根本没看在眼里。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除生我者与我生者，无不可杀，可是当时他对时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没有告诉过时飞，他不仅父母早就过世了，而且至今未婚，没有任何子嗣。
换句话说，在这世界上，只要他想，在他眼里就没有不可以杀的人。
这也正是无论如何手眼通天的人物都不愿意轻易招惹他的原因，他是一个没有软肋的疯子，想要威胁他都无从下手，可是一旦被他盯上，他会用尽一切手段让敌人彻底消失，甚至是灭门，这样的事情他干过，而且不止一次。
如果说惹到时飞是踢到铁板上了，那么惹到孔念慈就可以说成是踢到狼牙棒上了，下场注定很凄惨。
说时迟那时快，瞬间而已，白灵玉就直接丧失了行动能力，手脚抽搐，开始翻白眼。
她的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出人生的走马灯，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画面在飞速重演，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她感觉自己的头颅好似被一个巨大的钢钳给禁锢住了，而且力道越来越重，根本无法挣脱，耳中也不断传来骨骼碎裂声与嗡嗡作响的耳鸣声。
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与濒临死亡的威胁让她本能地凄厉惨叫了起来，眼中更是流出血泪，鼻孔和耳朵那里也有鲜血流出，名副其实的七窍流血，模样极为可怖，哪里还有刚刚那不可一世的样子。
终于，有人出手了，一直跟在郑渊身边的两个年轻人几乎同一时间闪身向着孔念慈冲去，抬手想要抓住后者的手臂，他们不能袖手旁观，因为这次晚宴的发起人就是郑渊。
与此同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柳白也赶紧出言制止，语速很快，但是说出的话却很客气，没有任何的不敬，显然她也不敢轻易得罪孔念慈。
“孔先生，我是柳家的人，希望您能宽宏大量放过白小姐一次，我柳家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其实她也不想多管闲事，但是这里毕竟是他们柳家的场地，作为东道主，如果白灵玉真的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柳家真没办法向白家交代，因为白柳黄三家本来就是世交，各自家族分别盘踞在东三省这三个地区，算得上是同气连枝。
此间事了，孔念慈可以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到了那个时候坐蜡的就是他们柳家了。
可是孔念慈却根本没有理会她，捏着白灵玉的手掌继续用力，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围观的人感觉白灵玉的脑袋好似都有些瘪了。
时飞也出手了，孔念慈是在为他找场子，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在那两个年轻人出手的瞬间他就动了，后发先至，以更快的速度挡在了他们身前，伸出手掌挡在身前，只是轻轻一推，就让那两个年轻人止住了脚步，无法再靠近孔念慈，同时也出声劝阻。
“老孔，差不多行了，没必要弄出人命。”
自从踏上进化这条路以后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潜移默化的转变，可是他终归不是弑杀之人，动辄就要取人性命的事情他做不到。
听他这么说孔念慈才悻悻然地松手，有些意犹未尽。
白灵玉扑通一声跌落在地上，趴在那里口吐白沫，和一条死狗一样，在其头顶可以清晰地看到五个凹陷下去的指印，由此可见孔念慈刚刚是真的想随手杀了她，而不只是想吓唬吓唬人那么简单。
孔念慈收敛了杀气之后，所有人都感觉如蒙大赦，终于不再像刚刚那样感觉如坠冰窟。
孔念慈面露微笑，看向时飞，看起来很是温和，甚至有些和蔼。
“善哉善哉，时老弟，你果然是大善之人。”
所有人都忍不住心中腹诽，那个叫做时飞的年轻人怎么就大善之人了，这特么才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