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暖暖敛下眼,笔直的站着,不再辩解,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两个字:孟家!
事情经过如何,结果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是有可能危害到孟家的,孟老夫人都不能轻轻放下。
站在老夫人的角度虽然理解,但却也觉得凉薄。
“母亲,念在暖暖初犯,母亲就不要太苛责她了,是儿媳没有起到教导之责,儿媳也该罚。”
看着儿媳妇孤零零站在那里,又想到她从小失恃,心底那点疼惜之情又冒了出来。忍不住走到她身边为她求情。
“娘,你干嘛为她求情,大嫂如此可是犯了家规的!”见到母亲上前去求情,孟景瑟坐不住了。上次她祖母禁足罚抄佛经,娘亲都没有为她求情,这乔暖暖到底给娘亲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住嘴!”今日之事虽说儿媳有错,但是她不仅是孟家的媳妇,还是乔家的女儿。之前逸儿出征之事乔尚书已经暗地里修书给老爷表明了态度,暖暖是他一生都为之亏欠的孩子,希望孟家可以好好待她。
老爷也常常嘱咐她要多关照这个儿媳,加上儿媳也是孝顺的孩子,每次出去总不忘给她这个婆母带些东西,自己两个女儿有时候都没她这么细心。
总归今日没有造成大祸,只是婉贵妃那边,得想个法子交代过去。
“见过老爷。”门外,丫鬟的声音传进来,孟大老爷孟世荣随即就进来了。
“给母亲请安,都在呢。”
“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刚刚收到司空大人的信,信中特地夸奖了景逸媳妇儿有女中豪杰的风范,慧眼识珠帮助大理寺抓住了私通南枫之人。”收到信时他才知道今日水云涧之事,信中司空大人委婉表达了,希望孟家不要因为家规之见而错怪了景逸媳妇儿。
所以看完信他就立马赶过来了,他清楚母亲的执念,幸亏赶上了不然景逸媳妇儿免不得受点委屈。
众人不免惊讶,这司空大人这么热心的吗?还特地写信表彰?孟景彤在听到那四个有一瞬间的失态,却又联想到什么而黯然伤神。
乔暖暖的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今日水云涧门口,黑金马车里,一身绛紫衣袍,车顶暗影遮住了他的神色,却盖不住周身威严的气息。
“竟有此事!”
“所以母亲,景逸媳妇儿的行为稍有不当,但是到底也是为孟家争光了,您就不生气了。”
孟大老爷走到孟老夫人身边,亲自给老夫人倒了杯茶,借着身体挡住了大家的目光,对这孟老夫人使了个眼色。
接收到儿子眼里的意思,孟老夫人呼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暖暖,既有司空大人为你说辞,且念你初犯,这次就不请家法了,但是惩戒还是要有的,就罚你抄佛经,然后送到相国寺去供奉,正好为逸儿祈福。”
孟家的家法,对女子而言,其实是相当严苛的,收到家法处罚的女子,得在宗祠素衣罚跪三天,并且在三天内抄写完孟家家规和佛经。
想要在三天内抄完,那基本得不眠不休。
所以单单只是在自己院子里抄佛经,已经算是很轻的处罚了。
但只要不做出不利于孟家的事,孟老夫人一般不会动用家法。所以孟家的女子,都很维护孟家的利益。
这次会这么对乔暖暖,一方面是差点被诬陷通敌之事,一方面是来自婉贵妃的施压。
孟家以后大概会跟慕容家绑在一根绳子上了。
就在大夫人等人都松一口气时,只有乔暖暖注意到孟大老爷和孟老夫人对了个眼色。
“孙媳多谢祖母罚,谨遵祖母教诲!”压下心底的疑惑,乔暖暖恭恭敬敬地领了罚,反正每日都要练字,把抄书改为抄经书,也是一样的。
看乔暖暖的态度,孟老夫人的气又消下去了一大半,“诶……暖暖啊,孟家今后总要交到你们年轻一辈的手中的,一个家族的兴衰,不仅仅得靠男子在外打拼,还得靠女子在背后安家才是,而且京都的各个家族都是盘根错节,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以后还是要多学学。”
“是,孙媳多谢祖母提点。”
“好了,你们回去吧,我也累了,老大留下。”
“是,母亲(祖母)好生歇息,儿媳(孙女、孙媳)告退。”
众人依次退出绛德院主屋后,孟老夫人也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老大,人呢也依你的意思让逸儿娶回来了。本来我是不同意的,毕竟当年之事虽说没几个人知道,但是总是隐患。但是既然娶进门了,那就得好好调教,总归这个孩子也是听话的。”
“多谢母亲,当年之事,毕竟是孩儿有错在先,如此也算是弥补了我心理的愧疚。”孟世荣恭敬的对这母亲拜了一拜,他也知道,就因为他优柔果断的性格,才造成了当年的错事。父亲就是看他这样才不放心把孟家交给他,如今逸儿已经成家,且颇有父亲当年的风范,是母亲心里真正的孟家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