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狗啃似的嘴唇仍隐隐传来些许刺痛的感觉,红润的色泽一时半会儿还未能消退,耳尖微微泛红,与身上那一袭禁欲清冷的白大褂成强烈对比。
随之,莫浔的注意力便集中到了主角如今的行为举止与性情上,从刚才开始,就明显很不对劲的样子,以前可不是这个模样。
作为“晨光”的领袖,冷漠而沉稳,永远都是一副非常可靠的形象,以及无与伦比的信服力,令人心甘情愿追随在其身后。
但现在,莫浔看了眼对方盘腿在床上的坐姿,歪七扭八,蓝白相间的裤脚短了一节,露出肌理流畅分明的小腿,双脚赤.裸。
头上杂乱无章的黑发长到眼睛处,盖住了眉毛,只见似乎有些不健康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整体给人一种神.经质的感觉。
莫浔突然内心一动,不期而然地想起对方在这所精神病院内的患者身份,如此形象似乎也非常合理……个鬼。
莫浔揉了揉眉梢,实在搞不懂,他是怎么变成这幅神.经病的模样。
与此同时,还有一堆的疑问,充斥在脑海之中得不到解决。
想到这儿,莫浔不由再次看向病床上坐没坐相的男人,干脆
() 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首先第一个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的眼神柔和下来,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在这里等你。”
“……”
可以说是毫不意外的回答呢。
莫浔蹙了蹙眉,看着他,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拒绝了奖励。”
似乎明白莫浔想要知道什么,男人的回答直言不讳,他唇角上扬,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如何一样,浑然不在意。
随着话题的深入,陈厌看着青年,眼底炽热的情绪便愈加浓郁一分。
“事实证明,我等到了,不是吗?”
他的。
是他的。
真实站在他的面前。
……
窗外的夕阳逐渐下沉,当最后一缕橘红色的光芒消失在天际的时候,天空开始暗沉下来。
莫浔与主角的对话,也告一段落。
这应该算是他第一次从一开始就掉马坦白,不过来这个世界的目的之一本就是为了对方,倒也用不着避来避去的,便十分坦然地承认了,没再搞什么你认识我但我不认识你的狗血戏码。
说到这个,不由想起了上个世界那一系列接连不断的误解,顿时默了一下。
而回归正题,主角目前的情况,其实可以四个字来形容就是:
——自己造的。
当初他完成任务死遁走人的时候,陈厌无法接受,拒绝了最终永久回归现实的奖励不说,还硬生生将那个副本给撕了。
是的,你没听错,陈厌在极度愤怒之下,硬生生手撕了那个最终副本。
对此,莫浔……唯有沉默。
只能说,主角这种东西,万事皆有可能,不是吗?
事到如今,莫浔感觉自己已经接受良好了呢~
不过转念一想,思及陈厌背后的真身,抛开他主角的身份不谈,能干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似乎也并不意外。
也因此,陈厌的实力可以说是达到了连这个求生游戏都无法干预的地步,莫浔的死亡直接让他爆种,之所以还留着这个求生游戏,没有彻底毁灭掉,便也是为了莫浔,为了心底里那一丝始终不愿相信莫浔已然牺牲的火苗。
找寻也好,复活也罢,即便是自欺欺人——
陈厌勾起唇,微微一笑,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我找了很久,将所有副本都找过了,但就是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
被额前的碎发微微遮掩,似乎泛着一丝猩红的眼眸,缓缓落在了青年身上,随之渐渐柔化了尖锐的外表,软得一塌糊涂。
“……幸好,我没有放弃。”
没有毁灭这个世界。
——终于,等来了。
莫浔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着床上的男人,嘴唇微微翕动:“久等了,阿厌……”
男人蓦地眼神一亮,迅速凑到了莫浔跟前:“浔浔……我现在可以这么叫你吗?”
“嗯。”
内心有所触动,似乎就会变得格外宽容。
男人则立即顺着杆子往上爬,他在莫浔面前蹲下身子,然后微微仰头,用希冀的目光望着一袭白大褂的青年,就仿佛一只摇尾乞怜的大狗狗般。
“浔浔,外面天黑了,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怕青年拒绝,又飞快道:“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我保证乖乖的,不会三更半夜爬床。”
莫浔:“……”
此地无银三百两听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