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醒来时,轻纱帐暖,隐隐有清雅兰香。
他素来饮酒甚少,酒量不知深浅,昨日在青埂冷峰,因着墨尘音和崽崽大喜,便多喝了几杯。
他缓缓坐起身,揉着太阳穴,回想昨日所经历之事,在饮过酒后,墨尘音对他道:“苍,饮过酒你便下山去罢。”
苍心领神会,毕竟也是几千年的道长了,没经历过也知晓新婚夜是什么意思的,好伐?
一面为两位挚友高兴,含笑下山,为两对鸳鸯留足空间;一面却又隐隐约约觉得崽崽的神色不对劲,怎么说呢,像是欲言又止的歉意。
苍一时间没有领会她的眼神含义,等到欲/火焚身时,他才知晓崽崽眼神是为何。
为时已晚,于事无补,用尽所有办法都无法将暖情药逼出,反倒是越运功,药效发作越快,不多时便身如熔炉。
好友啊好友,你们新婚夜小情调,何苦拉上我这孤家寡人垫背呐。
无可奈何的弦首苦笑一声,小树林急急而奔,找了一处安全所在,将自己一掌击昏。
功体受损也好过神志不清地毁人清誉。
可惜,事与愿违,弦首打量自己的衣着,身上还有隐隐约约的痕迹,心中一声长叹,终究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那么,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所在又是何处?救他之人又是谁?
弦首一面绞尽脑汁回想昨夜,一面又苦苦思索该如何面对救命恩人。
负责是必须的,只是他该如何开口,才能让人姑娘稍微容易接受一点呢?
毕竟他实在不知道昨夜的自己是不是霸王硬上弓,如果是,那他真该以头抢地了。
正当苍欲下床时,有人轻轻敲了敲门:“先生醒了么?”
苍轻咳一声:“我已醒了,姑娘请进。”
门“吱呀”一声,女子端着热水进来,隔着轻纱床幔,隐隐约约一道清丽倩影,姿容婉约,只听女子道:“请先生先洗漱,待我家先生忙完便来陪先生用餐。”
苍面色微赧:“那昨日救我之人,莫非是…”
女子掩唇轻笑:“正是我家先生。”
先生?!苍面色一滞,难道…他与一名男子有了肌肤之亲?
身体的感觉不会欺骗他,一个修道之人,元身被破,这断然不会判断错。
可…他并无龙阳之好,这下可如何是好?
再细细打量这房间,雕花绣栋,暖香熏然,尽显女性柔美。
苍一声长叹,莫非他这桃花劫竟如此独特么。
苦笑一声,起身下床洗漱,掀开被子一瞬,便看见被单上一抹刺眼的红。
大脑有一瞬空白,也许…先生,只是个尊称?
侍女在他洗漱时,取了他的衣衫过来,早已洗净烘干,又熨烫一遍,叠得整整齐齐,隐隐有兰花清香,昨日沾上的酒气荡然无踪。
苍颔首:“多谢,姑娘费心了。”
侍女轻笑:“先生不必客气,唤我阿离便是,先生换好衣衫后便可用餐,我家先生已在楼下等候。”
苍问:“不知你家先生该如何称呼?相救之恩,苍理应当面致谢。”
阿离笑:“我家先生名叫惊鸿照影。”
说罢,便收拾了洗漱用具出去了。
苍低眉,看向手中衣衫,吐出胸口郁气,神思已定,无论对方是何身份,他都该负起责任。
这栋房屋颇为雅致,视野开阔,周边围绕着诸多院落与农田,此时并非丰收时节,却望见稻谷金黄,风吹过便翻起波浪,仿若世外桃源。
苍不由纳罕,苦境何时有这么一处所在?眼下这景象,仿佛丝毫未受弃天帝降临神州的影响。
下得楼来,便见餐厅已有一人,轻袍缓衣,容色端丽。
苍微微敛眉,面上仍是云淡风轻。
那人听见脚步声,侧目看来,略一颔首,语气和缓:“先生醒了。”
她神色泰然,容色亦如山间雪,有几分清傲。
苍行了一礼:“见过惊鸿先生,先生相救之情,苍没齿难忘。”
惊鸿照影似乎不欲多言,引他入座,道:“先用早餐罢。”
苍坐下,沉吟片刻:“昨夜之事,是苍失礼冒犯,望先生能予苍赎罪的机会。”
惊鸿照影为他倒一杯茶,目光淡然:“先生意欲何为?”
苍望向她,语气沉着:“若惊鸿先生不弃,苍愿与先生结为连理。”
惊鸿照影闻言,神色似乎颇有犹疑:“先生还记得昨夜之事么?”
苍摇摇头:“实不相瞒,苍已无印象。”
惊鸿照影道:“待先生听过事情原委再决定如何做罢。”
苍饮茶的动作一顿,不由望向惊鸿照影,莫非个中还另有隐情?
惊鸿照影垂眸,语气听不出情绪:“先生身上本有暖情之毒,那毒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