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晚学,瑞雪在班级里等健平和迟灿接她回家,三个人,健平走在中间,一手牵着瑞雪的小手,刚开始的几天,迟灿还忍了,可是,她发现健平每每牵起瑞雪的手,很开心的样子,她很不开心。
于是,迟灿拿自己的胳膊当刀,一把将他们牵着的手断开,健平一愣,瑞雪抬着小脸,看着迟灿,迟灿站到了中间,说道:“来,姐姐领你走。”
瑞雪没有异议,扯起迟灿的手,本来瑞雪的位置变成了路边,健平一个跨步,走到瑞雪的一边,他又牵起瑞雪的另外一只小手,他说:“瑞雪她小,她在边上走,不安全。”
“那我在边上走就安全吗?”迟灿噘嘴问道。
“你13岁了,她才六岁。她是小孩,我们得照顾好她。”健平强调。
迟灿不情愿的走着,加重了攥着瑞雪的手,瑞雪抬起小脸说,“姐,你攥疼了我。”
健平的眉头拧着,只有13岁的他,眉头居然有个小小的川字印迹,他每次皱眉都是因为迟灿。
迟灿,她欺负瑞雪。
“你对瑞雪太好了,对我不好。”迟灿矫情道。
“她是妹妹,妈妈嘱咐过我们,让我们照顾好妹妹。”
“妈妈不嘱咐的时候,你对瑞雪也比对我好。”迟灿喊道。
瑞雪六岁,她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她知道姐姐不高兴了。
到家后,三个孩子坐在一张圆桌前写作业。
瑞雪刚刚上学前班,她回到家里,也像哥哥姐姐那样,放下书包,煞有介事的写作业。
瑞雪的作业很少,就是几个拼音,一个拼音写两行。
健平和迟灿的作业很多,毕业年级的作业压得山一样。健平却看着瑞雪写作业,他的手,握着瑞雪的手,教她怎样下笔。
迟灿看得越发生气,说道:“健平,你都是五年级的学生了,咱们的作业很多,你还是赶紧写自己的作业,别管瑞雪。”
秋季,还没到忙碌的季节。姚立冬本来在卧室里看电视,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健平手把手教瑞雪写拼音,他也陷入了沉思。
很快瑞雪写完作业,托着腮,趴到桌前看他们写作业。
“爷爷,您把瑞雪带走,我们写作业,她打扰我们。烦死了!”迟灿喊道。
姚立冬叹口气,说道:“瑞雪,走,跟爷爷去看电视。”
“我不去,我要跟着哥哥学写字。”
健平笑着说,“好,哥哥现在就给你写字块。”于是,健平起身,拿出小刀,把硬纸壳裁成方块,开始蘸着墨汁,有模有样的写字块。
写完字块吹干墨迹,健平拿出两个给瑞雪,指着字块上的字,读道:“这个字读牛,这个字读羊,牛羊,等哥哥放假,带你去看牛羊——”
“好啊,好啊!”瑞雪拍着小手快乐的喊着。
迟灿干脆被气哭,喊道:“爷爷,就因为瑞雪是您的亲孙女,我不是,您就偏袒她。她在这里耽误我学习,我马上要小学升初中了,您不把她带走,让她在这里打搅浑。”
姚立冬很无奈,说道:“迟灿啊,你跟瑞雪一样,是爷爷的宝贝孙女。爷爷这就把瑞雪弄走。”说着,姚立冬拄着拐,商量着说道:“瑞雪听话,瑞雪最听话了,跟爷爷去卧室,咱们看动画片。”
瑞雪是个听话的孩子,跟着姚立冬进了卧室。
迟灿抹了把眼泪,瞪着眼睛瞧着健平,“你从来都没有给我写过字块!”
“我们小时候,你认字的速度比我都快,不需要我给你写字块。”健平耐心解释道。
“爸爸妈妈爷爷都偏袒妹妹,你也偏袒妹妹。明明就是,你对瑞雪比对我关心,所有的人,都只喜欢瑞雪,不喜欢我。”迟灿哭着说。
刚好被走进来的威海听到,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迟灿说他们对瑞雪好,对她不好。
事实上,并不是像迟灿说的那样。
秦月在饭店工作下班很晚,晚饭多数时候是威海做,有时候姚立冬也做饭。
威海坐到桌前,健平看了看威海,又看了看噘嘴生气,脸上挂着泪珠的迟灿,他咬了咬嘴唇。
他清楚,在这个家里,他是没有发言权的,他不停的忍耐着迟灿,就是因为迟灿是秦月亲生的孩子,而他与这个家庭任何人没有血缘关系,他是被收养的孩子,他没有发言权。
虽然,威海和秦月,包括姚立冬他们从来没有打骂过他,但他心底也是自卑的。他无法把自己跟迟灿跟瑞雪去相比较,更不能像他们那样任性发脾气。
健平咬了咬唇,低头写作业。
威海伸手给迟灿擦去脸上挂着的泪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爸,你们所有的人都只爱瑞雪,不爱我。我不是您的亲生孩子,我不是爷爷的亲孙女——”
不等迟灿说完,威海说:“就因为你不是爸爸亲生的孩子,你不是爷爷的亲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