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漪替两人开了门,江秋渔见她双目通红,眼皮肿得跟核桃似的,脸颊上尤带着泪痕,一看便是哭了许久。
她朝灵漪叹了口气,“节哀。”
此情此景,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灵漪的泪珠又忍不住滚了下来,她跟许窈的感情其实没那么深,但近些日子每天照顾许窈,灵漪也早已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姐姐。
更何况她跟扶姎是好友,扶姎伤心悲痛,灵漪也能感同身受。
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甚至连神魂都不曾寻到,对扶姎和灵漪来说,这个结果根本不是她们能够承受的。
江秋渔心知此时多说无用,但也不免被灵漪的情绪所感染,眉眼间流露出几分哀伤的神色来。
一旁的林惊微瞥见了,心头微动,伸手按住了江秋渔的肩膀,以作安慰。
江秋渔转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林惊微垂下胳膊,避开她的目光,“走吧,咱们先进去。”
几人避开阵法走了进去,只听见院中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或许是心境不同,江秋渔这回再观院中的景物布置,竟觉得格外荒凉冷清。
或许是主人的心已经死了,所以这些植物也随之飘零枯萎。
她听着扶姎悲痛的哭声,一时有些感慨,幽幽道:“我死的时候,要是也能有一个人为我这么哭一哭,我便心满意足了。”
林惊微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两下,身子极快地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她压着自己狂跳的心脏,转头去打量江秋渔的神色,却发现这人似乎只是心有所感,随口一说罢了。
林惊微却不得不多想,江秋渔已是大乘后期的修为,距离飞升也只差一步,有实力同她一战的人不过一手之数。
她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感慨?
甚至隐隐给林惊微一种,她似乎早就预料到自己有一天会死于他人之手。
那语气中竟然还有几分笃定。
林惊微下意识地想握剑,手心里却空空如也,她这才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思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林惊微做了最坏的打算,兴许江秋渔从一开始便知道他们的目的,也知道她是唯一一个能亲手杀了她的人,所以江秋渔才会故意在她面前发出这样的感慨。
只是,事实若真如此,林惊微却也想不明白,江秋渔何不在一开始便阻止她?
明知道她目的不纯,却仍然将她带在身旁,甚至主动将机会送到了她的手上,江秋渔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这一切不过是林惊微的猜测罢了,她想不明白江秋渔这样做的目的,也许事情还不至于如此糟糕。
只是江秋渔贵为魔尊,统领魔界,为何会有这样的感慨?
林惊微直觉自己仿佛隐隐触摸到了某些真相,只可惜她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明白,脑海中的思绪纷杂凌乱,无法连成一条清晰的线。
江秋渔的确是随口一说,不过话音刚落,她便想起来,将来要亲手杀死自己的人,可不就站在自己旁边吗?
她这话仿佛是在内涵林惊微。
幸好林惊微并不知晓这背后的真相,否则只这一句话,江秋渔便暴露了。
想到这里,江秋渔瞥了一眼身旁的林惊微,这人表面上神色淡淡的,心中还不知在如何猜测她,怕是将她方才说的那句话翻来覆去都快琢磨烂了吧?
其实按照江秋渔以往的手段,这时候她便应该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无能为力和身不由己透露给林惊微。
不需要太多,只稍稍提一两句便可,林惊微那么聪明,自然能根据她透露的消息推测出,江秋渔这个魔尊当的也并非轻松舒适。
这便是攻心的手段了。
只可惜江秋渔并不想要林惊微的真心,她只需要一个听话好用的工具人就行了,至于工具人究竟是真心顺服还是假意服从,重要吗?
就连傀儡情丝,也只是为了让林惊微更加听话罢了。
也为了能更快地睡到她。
江秋渔敛下眸中的异样之色,仿佛刚才那句充满哀怨之意的话,并非出自自己之口,她继续跟着灵漪往里面走,林惊微则是落后她两步,神色不明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
拐进内室,几人一眼便看见扶姎趴在床前,握着许窈的手,哭得嗓音嘶哑,单薄的身子看着越发瘦弱,让人心酸不已。
灵漪抹了抹眼泪,“扶姎,阿渔姑娘和林姑娘来了。”
扶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猛地转头看向江秋渔,她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膝盖跪在地上,双手并用地朝江秋渔爬了过来,满脸都是泪水,再也瞧不出之前明艳妩媚的模样。
“阿渔姑娘!你救救我姐姐!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求求你了,救救我姐姐吧!”
扶姎一把抓住了江秋渔的裙摆,努力撑着身子跪得直了一些,似乎想要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