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歧带着众人占领了北境魔君的宫殿,因禾莺被捕,她手下的魔物们也都纷纷投降,贺云歧坐在大殿中央,居高临下地看着禾莺。
在场的人之中,只有贺云歧的修为最高,他是当之无愧的领头人,即便是妖王,也只能坐在他的下方。
“北境魔君作恶多端,就连清河剑派的长老也是陨落在她手中,贺掌门,你为何不杀了她?”
问出这话的,乃是明望宗宗主纪长峖。
这两个老狐狸对视了一眼,一唱一和,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几句话便决定了禾莺的生死。
他们当然不可能杀了禾莺,只是若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在场的其余道友难免会心生怀疑。
贺云歧虽然忍着脾气让妖族也来分一杯羹,却并未将此事告诉妖王,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各位,贺某有个主意,不妨留一部分人在此接应,另一部分人则随我前去虚境,攻下枕元城!”
密谋夺取神器一事,只有六大门派的掌门与妖王知情,其余门派之人或许猜到了,却并不了解贺云歧的计划,听见这话,都有些犹豫不决。
贺云歧眼珠一转,又道:“那魔尊诡计多端,且修为高深,即便贺某不敌她,此举也能保下部分力量,不至于全军覆没。”
北境虽已落入他们手中,但毕竟经历了几个时辰不停歇的打斗,众人虽心有余,身体却已显出疲态,底下的弟子们更是受了伤,需要休整片刻。
众人商议过后,决定由贺云歧带着部分人前往虚境,剩下的人则是留在北境,算作退路。
禾莺佯装不敌,被迫答应了贺云歧让她带路的提议,堂堂魔君,竟沦落至此,看得众人痛快不已,心里更是振奋激动。
出了大殿,众人纷纷祭出自己的飞行法宝,一艘艘巨大的飞舟隐天蔽日,在地面上投下了大片的阴影。
留在北境的人抬头望着这一幕,心里俱是热血沸腾,恨不能跟着一同前去。
北境的轻易沦陷给他们造成了一种魔族不堪一击的错觉,众人对杀进魔宫一事充满了信心!
贺云歧站在飞舟之上,低头远望着底下的树林和城池,面色微沉。
凤桉犹豫了片刻,挪到他身旁来,小声问他:“师尊,我们就这么杀进魔宫中,万一魔尊用大师姐威胁我们怎么办?”
她记挂着身处魔宫中的林惊微,万一魔尊在恼怒之下,拿师姐出气,她们又该如何?
虽然魔尊看上去并非滥杀之人,她几次三番冒犯魔尊,魔尊也不曾真正对她出手,可从前的事,毕竟只是小打小闹,在生死关头,魔尊还能如从前那般好说话吗?
不知为何,凤桉的心里总不踏实,仿佛冥冥中会发生什么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贺云歧没看她,只是抬头望向远处的云天,目光格外深沉复杂,“凤桉,你师姐并非那等贪生怕死之人。”
凤桉动了动嘴唇,难道就因为师姐不怕死,就可以不管她的死活吗?
她知道杀了魔尊就能救天下苍生,可是师姐也同样重要,如果魔尊的死是要以师姐的生命为代价,凤桉宁可让师姐好好活着。
在大义和私情里面,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私情。毕竟那是她的大师姐啊!
贺云歧却摆了摆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凤桉心里又气又急,甚至想质问贺云歧,师姐的命在你看来,就真的不值一提吗?
但贺云歧毕竟是师尊,凤桉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气呼呼地离开了。
贺云歧用余光瞥了一眼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北境已落入正道手中,南境因江芷桃身受重伤,此时尚且处于慌乱之中,至于西境,楚约惯会作壁上观,约莫是不会立马出手的。
唯有东境魔君卫封对魔尊忠心耿耿,他早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便领着手下的一众魔将,准备前去支援魔尊。
禾莺等人早猜到了他的打算,提前派人拖住了他的脚步。
卫封一心只管修炼,并不曾想到,他手下的魔将中竟有禾莺派去的内应!
那几人在关键时刻偷袭卫封,卫封虽然拼着口气杀了他们,却也因此受了伤。
他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心口,神色尤其难看。
真正让卫封感到不安的,不是手下的人里有叛徒,而是他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江秋渔,尊上是否还安好?
一想到江秋渔也有可能被叛徒偷袭,此时或许也受了伤,卫封便控制不住自己暴虐的情绪,周身的魔气越发阴冷可怖。
他眯了眯眼,表情越发凶狠阴沉,卫封冷冷地注视着对面的一众人族修士,吩咐身后的魔物:“杀了他们!”
哪怕是只有一口气在,他也得挡在尊上身前,替她杀光所有入侵之人!
此时天已破晓,远处的霞光金黄灿烂,卫封用手背擦去脸侧溅上的热血,远远望了一眼魔宫所在的方向,毫不犹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