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电话那头，陈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姐？”
他好像并不怪她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联系他。
“陈律师，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林音有些不好意思，“你父亲……是叫陈伯昌吗？”
“对，”陈岩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他曾经是一个很优秀的知名检察官，你找他有事？”
“嗯……”林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新闻报道我看了，”陈岩主动开口，“凌君承的新闻难道是你做的？”
“是啊，”林音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怎么她用点卑鄙手段，所有的人一下子都能猜出来是她做的？这字里行间也没有提她的名字啊？“很容易发现吗？”
“认识你，认识凌琛的话，大概会猜到，但如果不熟悉你们，也不会猜到是你。”陈岩的这些话，倒像是安慰。
林音苦笑了一下，“很卑鄙？”
“不，很有效，”陈岩说得毫无敷衍的成分，“凌君承最在乎他的面子，当年，他喝醉以后跟江舒琴发生了关系，为了怕江舒琴闹，特意娶了她，这种为了面子可以牺牲婚姻的人，遇到这种绯闻，想必是特别生气了。”
“你很了解凌君承？”
“也不算了解，”陈岩并不隐瞒，“我爸曾经一心想找出凌君承的犯罪证据，可惜最后被他用卑鄙的手段给打败了，这件事，一直是我父亲的心病。”
“那你父亲手里有他的罪证吗？”林音问。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一个沿海城市疗养，”陈岩的声音依旧温柔，“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问问，拿到这些证据，我想，我父亲应该很愿意出一份力，毕竟，这是他曾经的遗憾。”
“我想彻底整垮凌君承，”林音说得自信满满，“之前的新闻你也看了，他居然捏造我的新闻？我当然要反击。”
陈岩笑了，“姐，你难道不是为了保护凌琛吗？”
林音：……
这么明显吗？
“不管是为了什么，我这几天正好有空，我先去我爸那里一趟，如果有其他需要，尽管联系我。”
“那就麻烦你了。”
林音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
挂断了电话，林音的肚子已经饿了，然后坐在餐桌上吃自己的泡面。
而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打电话来的人是艾米。
“姐，”电话那头，艾米的声音很着急，“你看新闻，快看！”
“怎么了？”林音慢悠悠地吃着面。
“你又被造谣了，你快看！”
造谣？
凌君承做的？
动作还真快。
林音挂断电话，打开手机的新闻软件，在热搜榜第一的是“靠乞讨为生的流浪汉，摇身一变成当红女导演”。
点开这个话题，下面有很多照片。
照片上，是衣衫褴褛的林音。
在寒冷的街头，街上的其他人都穿着棉衣，带着帽子，而林音穿着单薄的衣服，带着破洞的裤子，光着脚，瑟缩着身子站在路边。
那时的她还很青涩，瘦削的脸上带着污渍，眼神绝望又空洞。
下面的评论也是褒贬不一：
“我以为她是名校毕业呢，一个乞丐没点手段，怎么成为导演？导演是要靠真才华的，要是有真本事，她能当乞丐？”
“就是，说不定是傍上了大款，大款花巨款给她打造了一个形象。”
“可怜我大凌总就这么被骗了。”
“说不定她很快就要伪装下一个身份了。”
“你们这么说，让我想起了蜘蛛侠，这一定是是她想给自己塑造的另外一个形象。”
“哈哈哈，这人脑子有坑吗？塑造成导演可以理解，网红也行，为什么要把自己塑造成蜘蛛侠？为了扮酷吗？”
“为了与众不同。”
“为了迅速出圈呗。”
“你们也别说得太难听，我觉得一个乞丐能变成导演，中间她一定吃了很多苦，看导演的作品就能明白，她是有真本事的。”
“对啊，之前她拍的广告片，那构图，那色彩搭配，简直绝了，这是能买来的吗？有这个本事谁不想出人头地，躲在幕后给人当抢手，这能赚几个钱？”
“就是，当我们大凌总是吃素的？要是这么明显，我大凌总能看不出来？”
“黑子们黑人也要有点脑子，蜘蛛侠是你们给人家取的名字，现在又怪人家凹人设，你们真可笑。”
林音看着图片，倒是觉得挺新鲜的。
六年前，她是流落过街头，但是，当时她在法国，满地都是流浪汉，即便有人知道她曾经这么落魄过，谁会给她拍照？
而且，看这个角度，这个取景，以及这么表情，明显是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