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官人,不可!”
书铺掌柜都来不及阻止,这曾小官人已经翻开了这书。
“啊!”
不知是脸皮薄,还是从未见过如此赤果果的场面,这曾小官人的脸立马红得跟关二爷有得一拼了。张正书倒是觉得没什么,这个也太小儿科了点,他以一个后世人的眼光来看,这画还是不行的,起码比明朝的春、宫图都尚有不如。可对于一个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曾小官人来说,这就有点难堪了。
“登徒子!”
不知为何,曾小官人突然冒出了这句话来,让张正书和掌柜的都摸不着头脑。还没来得及品味出什么来,那曾小官人已经扔下这春、宫图,头也不回的一溜烟跑出去了。书铺门外,显然还有他的一个跟班,张正书刚刚才注意到,他的跟班和来财好像不太对付啊!
“小官人啊,你可害苦我了,这叫我怎么跟曾员外交代啊!”
这掌柜的苦笑着对张正书说道,“这事……唉!”
张正书倒是觉得无所谓了,孔夫子都有说,“食色,性也”,这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当然,但是在宋朝这个时候,男女大防还是主流的情况下,这确实有点惊世骇俗了些。书铺出卖春、宫图啊,这是有多斯文扫地?虽然,大相国寺旁边的书铺,为了销量啊、利润啊什么的,都暗中售卖这春、宫图。哪家新娘子结婚的时候,没有一点这个教育的?平民大多是弄一套瓷杯瓷碟,上面也有春、宫图的,放在洞房里。达官贵人之家呢,就多是这类春、宫图。
不过,男人嘛,肯定对这春、宫图更感兴趣的了,达官贵人家中都会藏有那么一两本。这春、宫图的利润大,销量多,这些书铺根本拒绝不了啊!哪里有放着有钱不赚的道理?
“这有什么难以交代的?”张正书觉得古人的思维有点难以理解,“早知道和晚知道,有什么区别啊?算了,不说这事了,掌柜的,我刚刚问你呢,这里能代为印刻书籍吗?”
掌柜的见张正书不是来买书的,而是来刻书的,登时把刚刚的不快都忘记了,一个劲地恭维说道:“有有有,小官人你是想印彩图的,还是想印一般的书籍?”
这年头,印刻一本书,价格是很高昂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
且不说雕版的成本,就是给工人的工钱,都不少了。印造、纸、墨、工、食的钱,都要计算上去,还有裱褙的青纸物料,面蜡钱、装订钱……林林总总计算起来,那绝对是一个很高的价格了。书籍越厚,那成本自然也就越高。
就拿一本大约一百页的书籍来说吧,印刻的成本大概是九百钱,也就是一贯钱了。这还只是印一本书的钱,印得越多,自然越贵。当然,单本书籍的成本也会下降。如果印一百本,大概一本书只需要五百钱了,但总价却高达六十五贯。
一本书才卖多少钱?可印一本书,比卖一本书的钱高太多了。
所以,就不难理解这书铺掌柜为什么更加热情了,这简直就是大主顾啊!
然而,张正书却让他有点失望了:“那么,印一张纸,大纸,需要多少钱?”
“一张大纸?”
这书铺的掌柜有点懵了,还从来没有人这么玩过啊?
张正书举目四望,然后问道:“掌柜的,你这没有像这般大的纸张吗?”张正书虚空比划了一下,“大概这般大,应当是有罢,我都见过这般大的宣纸……”
“有是有,可小官人你印这样的纸张,有何用?”
这书铺掌柜有点想不通,难道这小官人想张榜不成?
确实,张榜需要用到这么大张的纸,可何必要印刷呢?请个秀才什么的,给几百钱润笔费,写几百张都不是问题。然而,要印刻的话,起码要几贯钱了。这一进一出,是个人都能算得出来,到底哪一个划算啊!
张正书有点意外,这不是报纸的标准样式吗?他还考虑到这时候是毛笔字体,特意把尺寸报得更大了些。
“当然是做‘新闻’啊!”
张正书奇怪地看着这书铺掌柜,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小报”吗?
“‘小报’么?可是‘小报’哪有这般大的?”
这书铺掌柜有点无奈了,他拿出了今日才刚刚付印的“小报”出来,递给了张正书看,说道:“小官人,这才是‘小报’啊……”
看到这传说中的“小报”,张正书的眼珠子差点没惊掉一地。
原来,这个算什么“小报”啊,明明不就是一本奏则吗!原来,这“小报”的样式,确实出乎了张正书的意料。像奏折一般大小的小本,是折叠在一起的,摊开后,正是一本奏折的形式。怪不得北宋的“小报”这么“猖獗”,屡禁不止,原来人家打着奏章的虎皮,扯起了旗帜啊!这让朝廷怎么禁绝嘛,你禁了这个东西之后,官员要上奏折,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销量决定市场的宋朝,一旦“小报”被禁止了,那奏章用纸说不定真的就没有得卖了。
再加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