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人似乎破有感触啊?”
王庆心念一动,似乎看出了点什么来,心中暗忖道:“莫非这信里面说的是西军之事?”但他又很快否定了,连皇城司也是刚刚接到地方安抚司的暗报,说西夏在调动大军,似乎要发起攻势,怎么这张小官人就知道了呢?
要知道,这可不是后世,能通过网络截取秘密信件的。安抚司和皇城司之间,有着极为保密的传送信息通道,根本不是张正书这等商贾能接触到的。王庆之所以敢这么笃定,完全是基于对皇城司和安抚司的信任上。
张正书知道,跟王庆说这事,就等于是对牛弹琴。像王庆这种特务头子,目光也是短浅。他只会关心西夏纠集军队的事,却不会关注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才导致西夏人会在冬日发动攻势,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在冬季对倚城坚守的军队发动攻势,那是自杀性的行为。这里面会没有阴谋?想想就知道了,不可能没有阴谋的。
可惜,王庆也好,皇城司也好,安抚司也罢,都没人在意这个问题。
“王公事,我想见见官家。”张正书淡淡一笑道,“我发现了一个快速练成钢铁的办法。”
王庆一愣,然后沉吟了好久才点了点头,说道:“小官人放心,我会对官家说的。”
“那就有劳王公事了。”
张正书起身,准备打开门离开。但好像想起什么,又退了回来。
“王公事,若你想官家高看你一眼,这事最好你上点心……”
没人比张正书更了解赵煦,如果赵煦像正史上一样短命的话,那么对西夏连年战争,连战连捷就是他一生的功绩,没有一个帝皇是不在乎自己一生功绩的。张正书怕王庆出于嫉妒还是怎么,不肯在求见赵煦的时候提及他想见赵煦的事,于是才有了这句话。
王庆哑然一笑,没有说话。
如果这么容易就升官,这么容易就调离皇城司,他早就调离了。
“这个小官人,不知天高地厚啊……”
王庆感慨了一句,一入皇城司深似海,想要脱身,恐怕只有身首分离的那一日了。摇了摇头,王庆苦笑一声,然后端起酒杯,自斟自酌了几杯酒。“嗯?没了?”王庆倒了三杯酒之后,才发现银制酒壶里的酒已经没有酒了。“这个小官人,真是口是心非之人,若是这酒不好,为何要喝这般多?”
如果张正书在这,肯定要反驳了:“你丫的慢吞吞才出现,我一个人在雅间里无所事事,不喝酒能做什么?你的酒差就是差嘛,掺水了变酸也能怪我?下酒菜都没有,要不是官营的,亏死你们!”
王庆摇了摇头,也打开了门走了出来。
“头!”
下面的几个酒保、量酒博士都轻声叫了一句。
王庆觉得有点奇怪,也低声说道:“怎生回事,我要进宫面圣,尔等打起精神来,莫要出了什么纰漏!”
“头……”
量酒博士等他走下楼梯,才慢慢地靠过去,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王庆直皱眉头。“尔等可是皇城司亲事官,难不成在汴京之中,还有哪个敢与尔等起冲突?便是御史台,我等也不怕!记住这一点,我等乃是天子亲军,那些文官,都不过是无牙老虎罢了,看着可怕,实则也就是个架子罢了……”
这种日常训话,王庆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真的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不是,头,那个张小官人喝酒没有给酒钱!”
量酒博士要哭了,都什么人啊,居然敢到皇城司喝“霸王酒”,真个是胆肥!但他一点办法都没,因为张正书有着赵煦御赐的令牌,别说来这里喝“霸王酒”了,就算号令他们出来办事,他们也是没办法的,只能照办。事后禀告赵煦是必要的,那收不收回张正书的令牌,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皇城司哪里吃过这种亏,别说跟文官斗了,哪怕是台谏官也不怕!可偏生今日吃了一个亏,虽然是“小事”,但他们心中不爽啊,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人骑在他们头上,这叫向来眼高于顶的皇城司怎么接受得了?
王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没给酒钱?”
量酒博士也好,小厮也罢,酒保等人都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状况。
王庆失神了一会,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暂时不用理会这个小官人……”事实上,王庆也惹不起啊,张正书手中握有令牌,真的能号令整个皇城司的。他不清楚赵煦给令牌张正书所为的不过是增加张正书向赵煦进言的通道罢了,即便知道了,王庆也不敢赌张正书不知道这令牌的用处。
被人拿住七寸的感觉确实不太好,王庆心道:“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酒钱的事,随意补回来便是了。也就一壶酒,不过几十文钱的事。”王庆低声说道,“事不宜迟,我要进宫了,你们看好这里!”
“遵命!”
……
出了这个酒肆,王庆暗中感受了一下藏在怀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