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知道了根源,张正书也无力扭转这个局面。别说他了,就算是赵煦,也无法做到这样的事。不是赵煦无能,而是他无钱。
没错,就是没钱。兜里没钱的赵煦,根本不敢大刀阔斧地改革军队。就算是傻蛋皇帝都知道,军队才是统治的根基。虽然宋朝皇帝一直打压武人、武官,但是他们对军队的掌控力度,却是一年比一年厉害的。要不然,南宋就不会有十二道金牌追回岳飞的事了。连岳家军这样相同于私军的军队,都能被皇帝的“金牌”召回,这确实让人大跌眼镜。
宋朝说它弱吧,它的军队是真的弱;但说它很弱吧,却又不见得,起码在制度管理上,它才是完美地做到了制衡。这种制衡,更体现在对军队的掌控上。可以说,在汉朝以后,就没有一个朝代做得到像宋朝这样对军队的完全掌控。但这种掌控是以战斗力作为牺牲品的,辅以强大的金钱攻势,才堪堪保得住北方边境几十年平安的。
这样的军队,还掺杂了大量的流民,想打赢一场战役,几乎是痴人说梦。
冗兵,是压在宋朝身上喘不过气来的三座大山之一。偏生又不敢解散军队,因为质量不够,数量来凑啊!甚至张正书觉得,如果是同样人数的队伍,宋军怕只有西军才能赢得下他只训练了七日的保安队。
“唉!”
看完了全景预演的张正书,心情不仅没有好起来,反而更坏了。哪怕他练武的初衷,不过是想自己有点自保能力而已。他也知道,虽然自己自吹自擂是什么“练武奇才”,可他这副身子骨,怕是正面对上一个大汉,都能被治得死死的。只不过联想到宋朝立国之初的所向披靡和现在的萎靡不已,张正书就感慨世事无常。
“瞧,那是小官人!”
“小官人”三个字一出口,几乎所有的保安队员们都禁不住打了个颤抖,完全是下意识的。
“小官人好像在自己操练?”
刘忠惊讶地发现了这一点,这几日来,张正书虽然一直在做“教官”,可他的运动量一点也不比他们少。只是他们被操练得脑袋昏沉,已经注意不到这事了。现在,所有的保安队员们想起这事,忽然觉得有些面红。
似乎是有所触动,或者说是每天晚上,张正书都没有架子地跟他们聊天谈心,谈及过往,忆苦思甜,让他们好像明白了今天的生活来之不易——都是张小官人仁慈才有的。于是,很多人心中都默默地下了决心,以后的操练要全力以赴!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张正书吃住都在技校这里,随着工匠用水泥和砖石筑起了高高的围墙,刘忠已经完全掌握了操练方法,保安队员们已经适应了高强度的训练,慢慢地减少训练强度之后,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上了正轨后张正书才回了一趟张家。
“吾儿,快过来让娘瞧瞧……唉,怎生这般黑了?好端端的一个书生,怎生厮混成了庄稼汉?”张秦氏看着许久不见的儿子,心疼地拉着张正书说道。
“没事,我这不是健壮了好多吗!”
张正书故意秀了秀他一个多月来练出的肌肉,还有悄然拔升的身高。因为锻炼消耗大,吃得也多,张正书不仅长了肌肉,还长了个子。虽然还是在一米六九左右,可照这个势头下去,完全还能再长高的。
“还是莫要再出去厮混了,就到婚期了,安生一些,好好养白回来,不然……”张秦氏絮絮叨叨了好一番,张正书才得以脱身。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张正书心中感慨了一句,走进了张根富的书房之中。
“吾儿,听闻你那杂货铺要开张了?”
张根富前些日子也见识到了李家村用来筑墙的水泥,才发现他儿子鼓搞出来的东西没有一个简单的。更重要的是,超市的开张,和果酒是同一时间上市的。这段时间,果酒作坊不断收购果酒,不论种类统统都要。经过甘油的勾兑后,储备起来的果酒已经非常可观了。张根富之所以关注超市,完全是看重了果酒生意。
“还早着哩……”
张正书淡淡地说道,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刚刚为了应付张秦氏,他可是花费了不少口水。“钢筋混凝土建筑虽然建得快,但也比木房子盖得要慢得多,虽然提前打好了地基,但建起来起码要等到元日之前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张正书紧赶慢赶,想要早点开张好卖大棚蔬菜。但工期不是说赶就赶的,特别是照明系统不发达的宋朝,夜晚赶工也赶不了多少进度。最乐观的估计,是还有半个月才能盖好两层。同时,还得贴上瓷片、铺上地砖——几日前,民营的钧窑总算是把瓷片烧出来了。满打满算,确实还是要一个月多月才能完工。
然而,那时候已经接近春节了。
能不能赶在春节前卖一趟年货,都还两说。要知道,曾家船队可是拉回了好几船南边的土特产,里面不乏南边过春节的应节之物。要是砸在手中,恐怕得卖到明年春节了。
这确实是人算不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