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闹一番过后,张正书又回到了正题:“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去找工匠。同时,要在技校开设造船分科,招罗船员,不管是纲首,还是副纲、杂事、火儿、梢工、贴客、招头、碇手、作头……只要符合条件的,都可以招募。然后再让他们手把手教授航海技巧,只要是想学的,都能招收学徒……”
罗列了一大堆事情之后,张正书自己都觉得十分麻烦,头都大了。
曾瑾菡也看出来了:“郎君,你把摊子铺得这般大,你是想长留在杭州城里么?”
张正书也苦恼:“要不让你爹的,我的老丈人腾出一些船员来?反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还给他们高工钱哩!”
“这个倒是没关系,可没有个人帮你看着这里的摊子,你是真的不回汴京城了吗?”曾瑾菡觉得十分讶异,她这个郎君能忍受得住“寂寞”?要知道,汴京城里还有“天下第一行首”李师师,她的郎君舍得如此佳人?
“汴京城是要回去的,我还向赵……咳咳,官家下了保证书,要摆弄好黄河的。但是这造船一事也事不容辞啊?”张正书觉得有些为难了,人才到用的时候才嫌少啊!而且,他向来要求,这人才不能“外行领导内行”,这么一来就更难寻找了。
“这个倒是容易……”
曾瑾菡偷笑道,“郎君,我有个法子,你要不要听?”
张正书知道这个小妮子智商超群,想是想到了什么妙计,连忙高兴地问道:“好娘子,你快说说,是个什么法子?”
满足了虚荣心的曾瑾菡,低声说道:“郎君,你瞧我那五叔怎么样?”
“曾五叔?”张正书一愣,“你是说,让他来替我管理这个造船作坊?”
“不错,当初就是曾五叔帮我爹爹看着造船的,倒是很有经验。一般的造船匠,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再加上他在江河湖海上都走过,行船经验那是无人能及。再加上他是纲首,那甚么是他不会的?有了五叔,你还愁没有纲首、副纲、杂事、火儿、梢工、贴客、招头、碇手、作头……?”
听了曾瑾菡的话,张正书眼睛一亮:“大才啊!如果曾五叔愿意帮我管理造船作坊,再培养好些个船员,我愿意给他一月两百贯的工钱!”
张正书是很尊重人才的,听了这么高的工钱,曾瑾菡都吓了一跳:“郎君,你不会疯了吧,给五叔这么多钱?”
“姝儿,且不说曾五叔是咱们的亲戚,再说了曾五叔的才能,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一个月两百贯的工钱,并不多。”张正书说道,“像在我那技校里,一个八级的工匠,工钱起码也在两百贯了。更何况,没有足够的金钱,曾五叔怎么可能过来跟我做事?要是给你爹爹知道我给这么点钱你曾五叔,肯定是不会放人的……”
曾瑾菡却摇了摇头,说道:“郎君,你有所不知。曾五叔因为长期跟水打交道,每到阴雨天时,全身关节疼痛难忍。这些年来,越发严重了。今年年关的时候,曾经一病不起,连走路都难。这一次曾五叔回杭州城,就是回来养病的。等收完丝绸,他就不随船队回汴京城了。”
张正书大喜过望:“这样好啊!”
“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啊,五叔都这样了,你还说好?”曾瑾菡皱眉,撇着嘴说道。
张正书连忙解释道:“我是说,曾五叔留在杭州城好啊,江南养人,是养病的地方。顺便嘛,也帮我看着这造船作坊,训练几个小兔崽子,让他们成为合格的船员……”
“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很好!”曾瑾菡风情万种地白了张正书一眼,“我可以给你说说,成不成看五叔的意思。其实,五叔也不想闲下来,但年关时那场病,确实让我爹爹心生不忍,才狠心给了一笔安家费,让五叔回杭州的……”
张正书也知道,这风湿骨病,平日里看起来和正常人没啥两样。可一到风吹雨打,阴雨天气时,那关节骨头好似被千根万根针扎一样,用痛入骨髓来形容,就再贴切不过了。就好像后世的渔民,靠水而居,湿寒入骨,风湿骨病那就是伴随一辈子的病魔,驱赶都驱赶不掉。别说在宋朝了,即便是在后世,治疗风湿骨病的特效药也是一个都没。最难忍的时候,只能靠吃止痛片来抵挡过去。
张正书前一世是南方人,家中也有长辈得了这种如附骨之蛆的风湿病,看着他们强忍痛楚的模样,张正书也是于心不忍。可这种病,用西医治不好,用中医也只是缓解罢了。
“曾五叔想必也闲不下来的人,他一闲下来,怕这病就更难忍了……”
张正书知道中国人的性子,是非常勤劳的。只要还能动,退休?那是不可能的事。只要还动得了,那就得劳动。
在后世,张正书曾经听过一个笑话:一个欧洲人来到中国工作,同事都很惊讶,中国工资不算高,为什么不留在欧洲?那欧洲人回答说,因为他是一个工作狂,因为工作太勤奋被开除了,在欧洲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类似的笑话还有:一个日本人到中国工作,一见面就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