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有把握的,你见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
张正书笑道,“你不用担心,这海船一定是世界上最棒的海船……”
“小官人,你之前说过,实践出真知,这你都没有实践过,又怎么知道这海船可行?”苏熙不服气地说道,这是道理之争,他理直气壮。
张正书也知道,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解释好。难道说他是生而知之,能一拍脑袋就能画出一张毫无破绽的图纸?这话说出去,也要人信啊!再加上张正书是个典型的“内陆人”,这辈子刚刚才“第一次”见到大海,就能画出海船,这不是天才,这是妖孽!
反正,苏熙是不相信的。
嗯,换做是张正书自己,他也不相信。
幸好张正书的脑袋转得快,立即说道:“对,你提醒了我,是要做个实验才行。这不是在招募造船匠嘛,造船之前,都要做一个船体模型,来验证这船到底能不能成。这样吧,我叫那些造船匠,先打造一艘等比例的模型出来,放在水中试一试,你看怎么样?”
苏熙是个典型的科学狂人,见张正书知错就改,立即说道:“这个法子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张正书也是暗道好险,要知道宋人都很固执,没有说服力,怎么可能说服那些传承了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手艺的匠人,更改技艺呢?要知道,一条船,可是数条甚至数十条上百条的承载之重,一旦在海上翻覆,那就是造孽!
造船匠也好,船工也罢,都无比敬畏生命,所以他们都显得很固执。
张正书贸贸然拿出一张图纸来,叫他们照着打造一艘船,有良心的造船匠,都不会动手的。这是行规,是金钱无法击穿的道德底线,闪烁着人性的光芒。这,也是老祖宗的智慧。要知道,越是保守,越不容易出问题。而激进,往往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的。生命换来的启示,中国人一向无比尊重。
所以,在得到苏熙的提点之后,张正书立马想到了船体模型这个东西。
这个,并非是张正书首创的。在古代,开建新船的时候,都要建立一个小船模型。只有这个小船模型禁得住考验之后,造船匠才会按照比例将其扩大。最终成为一艘大船,比如隋炀帝的龙舟、郑和下西洋的宝船,几乎都是这么来的。
“好险……”张正书拍着胸口,暗叹自己的运气不错,要不然险些就闹起矛盾了。而且这个矛盾,是张正书下意识以穿越人士思维代入的,殊不知这往往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要知道,宋朝人也是人,他们也会对自己的经验有自信。没有铁一样的事实,能轻易说服他们吗?
其实,他对这图纸上的船,信心也不是很足。要知道,这可是系统根据全景预演,结合数种风帆船只的优点打造而成的。虽然
系统说绝对万无一失,但张正书觉得,现实还是有差距的。毕竟再厉害的人,都未必能想象得到海洋上会出现什么样的复杂状况。找一个小船模型来验证一下,多一层保障,张正书的心也更加安定一些。须知,日后他可能就乘坐着这样的海船,扬帆出海的,对自己的生命安全再怎么重视都不过分啊!
张正书是说做就做的人,但现在天色已晚,此刻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唉,先前我还怕图纸被人偷学了去,现在想来,是我故意散布出去,看来都没有人敢造一艘吧?”
自嘲地笑了笑,张正书又吐槽起古代的杭州城来。
要知道这可是大城市啊,即便没有宵禁,可也不像汴梁城这么繁华。
也许只有南宋迁都杭州之后,才会把汴梁城的繁华带到江南来。
偌大的一个杭州城,待得夜幕降临后,除了酒楼茶肆,其余店铺都是关闭歇业了。别说什么木匠了,找一块木头你都找不到!
现在,只能等着曾五叔曾懋回来了。今日曾懋到余杭县去收购丝绸,想来也是到回来的时候了。张正书来到厨房,准备做一桌子浙菜。在宋朝这会,浙菜也只是个雏形。估摸曾懋这个杭州人,应该会很受用吧?
这时候,曾瑾菡从外面进来,乖巧地帮忙择菜。
“郎君,你这么对我五叔,他肯定会帮你的……”
曾瑾菡也是有点莫名的感动,要知道,一个炒鸡富家子,居然放得下身段去求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身份还是如此悬殊。这种能屈能伸的气度,换做一般人,怎么做得出来?更奇怪的是,张正书和以前的作态完全不一样,难道那一次打架,真的把性子都打得转向了?
“凡事有一分希望的,都要尽十分力气去尝试。我对曾五叔是求贤若渴,自然是要做得充足一些。”
张正书的厨艺,已经到了可以一心两用的地步。虽然和曾瑾菡在说话,但是他手里的刀却没有停止。神乎其神的刀法,犹如舞蹈一样,让曾瑾菡都看呆了。技近于道,总是能拨动人心弦的。就好像烂柯人一样,观棋能过一甲子。张正书的厨艺,也能引人入胜。
“郎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