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千万别啊,难道你想彩袖寻了短见?”对彩袖性子知之甚深的曾瑾菡连忙阻止道,“她虽是我的贴身侍女,但也是我的姊妹,我对她了解很深。一旦郎君你要对她说出这般话来,她那刚烈的性子肯定是要寻短见的。”
“好吧,不挑明也行。反正啊,她估摸总是认定我会纳她为妾,其实她猜错了。我张正书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会尊重人的。她不愿意,我也不乐意,我这辈子有你就够了。我之前算是半公开跟她谈了一次,当着所有养娘的面,我把卖身契全都退还给她们,让她们自寻出路。愿意留在张家做工的,就留下,重新签订契约,但不是卖身契。要是想到作坊做工的,我也乐意放行。要是和家中僮仆看对眼的,我还奉上嫁妆、聘礼。总之,她们的人生,应当由她们自己选择。彩袖虽然是你的贴身侍女,但我也说了,只要进了张家,大家都是一视同仁的。所以,不管彩袖是怎么选择,我都会支持。”
门外的彩袖听了这话,神情暗恼:“呸,也不瞧瞧你那样子,我岂会委身与你?”
说是这么说,但听得张正书说他心中只有曾瑾菡的时候,彩袖不知道是喜,是怒,还是悲,可能更多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女生情愫。
“唉,她是哪儿都不会去的。”
曾瑾菡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真的把她当成姊妹一样看待了。”
“不去就不去,反正她伺候好你就行了。我们张家啊,养得起她。”张正书安慰曾瑾菡说道,“不过嘛,人是会变的,感情一事,也是会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的。彩袖她现在没有心中的如意郎君,不代表以后没有。等她找到如意郎君了,我自然也会让她风风光光出嫁的……”
“郎君,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曾瑾菡有点感动了,完全忘了一开始她是想讨伐张正书的。
这不,张正书的问题还没交代清楚呢!
郑月娥的事,李师师的事,这都是“历史遗留”了!
不过嘛,曾瑾菡是女人,女人其实在乎的不是男人的解释,而是男人对她的态度。只要男人摆正态度,让女人感受到爱,其实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特别这是在宋朝,有哪个有钱人,不是妻妾满堂的?曾瑾菡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并不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只要张正书肯定了她的地位,给了她想要的爱和安全感,那就足够了。
也许是听得伤感处,彩袖悄悄地离开了,房间里剩下二人,都不知道还有人曾来过。
第二天,曾懋也不去收购丝绸了,开始完全交割权柄。
跟着曾懋过来的新任纲首,也是很奇怪。不过,既然曾懋肯把大权交出来,这个新任纲首也松了口气。要知道,他怎么说也算是曾懋的半个弟子,在宋人看来,弟子怎么能忤逆师父呢?既然师父肯退隐江湖,那就再好不过了。
“五爷,你这是要去哪?”
新任纲首觉得奇怪,怎么今天曾懋好像迫不及待要离开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往日留恋的神态。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出曾懋已经心不在这里了。
“我要跟着张小官人做事了,以后曾家丝绸的重担,就留你挑起来了。我这大半辈子都和丝绸打交道,和船打交道。今后啊,丝绸怕是摸不着了,但是这船嘛,我还是要继续下去的。日后说不定你们开的船,也是我造的!”
曾懋这话,吓坏了不少人。
新任纲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曾懋已经走远了。
这边厢,张正书已经开始面试了。不少造船匠听闻有高工资,都跃跃欲试。但是呢,他们都不敢确定张正书这条过江龙到底是什么来头,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但是这些造船匠的弟子们,却没有这个顾虑了。他们做学徒的,不仅赚得少,还要做最多的活,早就心生去意了。今天有这么好的机会,当即吸引了不少年轻的造船匠加盟。
张正书也不含糊,来者不拒,都收到了旗下,当即签了契约。
当然了,张正书也不是傻子,契约里明明白白写着,如果这些造船匠的技能不过关,他是有权辞退的。
不过嘛,宋人都很守信用,鲜少有滥竽充数、浑水摸鱼的情况出现。招募完了造船匠,有志当船员的人数也不少。虽然杭州城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田种,只能在码头、街上混饭吃的人也不少。张正书一道招募令,给了他们一个最为宝贵的机会。
诚然,出海是一件冒险的事,每年都会有船只回不来的情况。
但是,船员挣得多啊,做几年船员,就足够在杭州城里买地盖房了。这样的诱惑,对贫民来说简直是不可抗拒的。
即便是武人,张正书也招募了不少。除了要建立一支保安队以外,建立船上的武装防卫也是很必要的。要知道,此刻宋朝海域上也好,马六甲海峡附近也好,印度洋也罢,上面统统都有着无数海盗。要是船上没有武人,怕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大肆的招募工匠,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