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张正书开发江南的计划了,只要消息传到中原去,知道江南居然是这么个鱼米之乡,再保守、再恋乡的人,也会因为这样的土地诱惑,而奋不顾身地迁移到江南来。
不同于战争的被动迁徙,这是以利益相诱,虽然吸引的人口不算太多,但也算是稍稍缓解了一下中原人口爆炸的趋势了。
最关键的是,能提升粮食产量,这样就能解放出更多的劳动力投身到作坊之中。
这样一来,张正书的大作坊计划就有了大前提,距离实现大作坊计划也不远了。
这个计划,除了曾瑾菡知道个大概之外,还真的没多少人能看透的。很多人都以为张正书疯了,把钱不当钱一样疯狂烧钱,赚来的钱全都再次投进去不说,甚至还要动用张家的钱。这样的行径,和败家子是没有区别的。很多人都等着看笑话,唯独知道内情的人,譬如曾瑾菡却觉得,张正书在布一个很大的局。
就拿农业来说,别看那些腐儒也好,满朝诸公也罢,一个个叫嚣着“农业为本”,可有哪个肯真正弯下腰去做事?更别说,像张正书这样又是送田送地,又是手把手教种田了,那简直是圣人啊!
当然了,张正书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撒出去的钱,买到的田地都要种上两季稻。而且,去的地方都是水运比较方便的。哪怕是广南两路,都要靠近临海的地方。漕粮,才是张正书真正要着手的要点。控制了漕粮,就等于拿到了汴梁城的命脉。张正书也知道,明着来会很遭人记恨,所以他要用低价去冲击。
有什么低价,能比得上自己组建船队,走海路运送粮食呢?
所以,张正书要掌控漕粮,就要用低价去冲击市场。
在渠道优势之下,没有哪个粮食商贾能经受得起这样的价格战,最后自然是张正书成为漕粮的话事人了。
再说了,有了赵煦的默许,汴梁城中的官仓,哪一个敢不买张正书的账?就这么一手,就足够掌控汴梁城的粮食命脉了。
当然了,这个粮食的市场太大,张正书是不可能一家独大的。所以,肯定会有人研究张正书的策略,也会走海路运输的路子,一步步模仿。即便比以往赚的少了,那也还能维持。最后,肯定是百姓受益。
更重要的是,走海路运输的运送量更大,汴梁城中的官仓,甚至可以储备够两年的粮食。
退一万步讲,二十八年后金兵真的兵临汴梁城下,也不用太过惊慌了。
粮食多寡,直接影响到战争时军民的士气。
可以说,张正书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二十八年后,也就是历史上的靖康耻做准备的。
没办法,那相当于是汉人命运的转折点,也可以看做是中国领先世界到逐渐衰落的转折点,甚至可以说是汉文化被自我救赎失败被异族入侵后不得不选择同化的悲哀。
这里面有太多太多因素,任何一个偶然的因素都会造成历史的改变。
所以,张正书有信心把汉人,把中国拉回正轨。
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不懈的努力,从点滴做起,一点点从经济基础推动大宋的变革,来一场自下而上的变革,也是温和的变革。
也是在宋朝而已,商业氛围宽松。要是换了明朝,这种事根本不用想。
所以,史陌和刘忠无法理解,为什么这种事张正书都放得下身段去做?不过,也正是这样的小官人,才值得他们追随啊!
与张康土攀谈着,张正书甚至还不顾肮脏,脱掉鞋子、足衣(袜子)、外袍,卷起裤脚亲自下田指导了张康土怎么精耕细作。
原本,不管张康土也好,还是史陌也罢,都觉得张正书这是在班门弄斧。
结果呢,张正书只用三句话就折服他们了:“在水稻田里养鱼,不仅可以清理杂草、害虫,这鱼还能吃稻花。小鱼苗放进来,待得收成的时候,已经差不多长成大鱼了。而且,这鱼的粪便,还能做稻田的肥料……”
“这不可能罢,稻田里,怎么可能养鱼呢?”史陌第一个跳了起来,满嘴的不敢相信。
张正书却笑道:“养别的鱼,怕是不行。但是,养鲤鱼、草鱼、鲫鱼却是可以的。这些鱼很好养,而且也不用喂养,让它们自行在水里觅食就行了。不过,要在田里养鱼,还需要留一个小鱼塘或着两条十字深沟,以免在干旱时让鱼进入有水的鱼塘或十字沟避险。大家都知道,这几十年来,气候都是少雨的。所以,抗旱是很必要的。对了,我打算安排做一个自行灌溉系统给你,你要不要呢?”
张康土登时大喜过望,他当然知道这个“自行灌溉系统”是包括了水车、筒车、翻车在内的灌溉设备,他早就眼馋得紧了。
“有了自行灌溉系统,这稻田里养鱼也就是手到擒来的事了。”张正书笑道,“而且别家别户需要用到这自行灌溉系统的时候,你也能外借。乡里乡邻的,多些互相帮忙也是可以的。”张正书当然不会只是做好人,之所以要张康土这么做,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