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之中暗流涌动,大宋朝堂上也不遑多让,甚至比张府的暗流厉害多了。
因为,西夏和辽国,女真和交趾,甚至高丽回鹘,都派出了使臣,贺大宋的元正节。
元正大朝上,可以预见的形势波诡云谲。
因为不仅仅是各方的一次碰撞,更是能直观了解宋朝对周边各国的态度。
说起元正日大朝会,就要追溯到西汉初年,也就是宋朝常说的前汉初年,叔孙通制定朝仪,就是大朝会的开端。大朝会的举行明确了尊君卑臣的社会纲常,得到了继任历代帝王的高度重视。
经过魏晋南北朝的完善,大朝会的规模不断扩大,除了明确君臣关係以外,也明确了朝廷与地方、中国与周边民族zhengan的关係。朝会制度到唐代时已经大体健全,不过是完善细緻了舆服仪卫鼓吹之属。宋朝在唐代的基础上进一步对朝仪进行了补充,使之更加规範化与具体化——说白了,其实就是宋朝“人傻钱多速来”,周围的国家恨不得天天都是元正大朝会!
为啥?因为这些使臣从进入宋朝国境起,朝廷便颁发给他们“馆券”{通行证书},沿岸由各府州县镇接送、执行衣食住行,直至送到汴京城的馆驿为止。沿途还由地方官员陪伴他们旅游当地名胜古迹和购买“土宜”{土特产}。到了汴梁城之后,那待遇更是天堂。所以别再说什么一等洋人二等官了,宋朝就有分别待遇了!
这些使臣在汴梁城中,除了洽谈两国之间的关係与参加节日祝贺等外,朝廷派人陪同还组织他们参观京城名胜古迹、参加文体活动和举行多种名目的宴请等;此外,还允许在一定範围内进行“贡赐贸易”,允许购买大宋珍宝和物货。
末了回去后,还有不少赏赐。
这是不是“人傻钱多速来”?
很明显就是!
可惜,赵煦不听张正书,不然的话,早就取消赏赐了。
这些使臣组团前来,对大宋是一种战术上的侵扰。因为接待各国使者,入宋境后送到京城止,其费用大多由各州府地方财政开支,这种接待往来使者负担是十分沉重的,所花费用不可胜数,建立亭馆,调发农工,侵渔商贾,所到之处,民怨沸腾。
朝廷为什么不管呢?
因为腰杆子不硬啊,只能任由这些使臣在大宋境内胡作非为了。哪怕是他们公然杀了人,除了包拯包黑子外,没人敢拿他们入狱的。再加上现在宋夏辽三国关係紧张,地方更不敢逾越了,只能好吃好喝待着。
这些事张正书早就知道了,也冷眼旁观,看看这些使臣到底想干嘛。
要知道,经过一年的对峙,西夏已经贫敝不堪,再这些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的。只要赵煦撑得住,继续拖下去,保管让西夏国内先乱起来了。只不过,张正书很怀疑,赵煦到底还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果不其然,根据新闻探子的消息,在元正大朝会上,西夏和辽国的使者频频发难,要求宋朝退却兵马。可惜赵煦也好,章惇也罢,只是充耳不闻,顾左右而言其他。
张正书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已经大年初二这一天了。
当日,《京华报》就报道了这一则消息,登时激起了宋人的爱国热情,甚至有些冲动的,都对着驿馆丢石块了。这都算了,门口的禁军还立即避开,连捉人的心思都没。闹得那些辽国西夏使臣以为进了山贼窝子,怎么大宋突然这么乱了?!想当年的宋朝是多好啊,像只兔子一样,任人宰割也最多吭两声,抗议抗议罢了。现在的大宋,学坏了?
“郎君,你这是要挑事吗?”
曾瑾菡有点担忧了,“这要是官家怪罪起来,会不会……?”
“除非他想失去民心咯……”张正书毫不在意地说道,“放心,朝中大臣都不傻,民间为他们的作为分担了压力,也让那些眼高于顶的夏国、辽国使臣知道,大宋并不是只会妥协的。最起码,在这个官家的统治下,大宋不会妥协的。”
然后张正书在心中补了一句:“赵煦只剩下两个月的命了,想妥协也妥协不了啊!”
实情是曾瑾菡不知道,她才略略宽心。
“今天婆婆找我谈话了。”无来由的,曾瑾菡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张正书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逼你与我合离?”说这话的时候,张正书很平静,因为他知道,不论如何自己都不会放手的。
“没,她跟我说了,要早点为张家生个一儿半女,继承香火。”曾瑾菡也很平静,好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张正书歎了口气,说道:“都是套路啊,跟夏国辽国使臣一样的套路,先是好言相劝,然后开始威胁,最后就使出杀手锏了。”
曾瑾菡大概也明白张正书想说什么,忍不住“扑哧”一笑:“只要有郎君在,这不是迎刃而解吗?”
“家里的事还好说,朝堂的事我瞎掺和什么?这不是找死吗!”张正书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现在宋夏辽三国关係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