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咯咯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很低,虚弱的随时都要断气一般:“那淫贼说得对,你不敢杀人……不敢……”
她一动也不能动,奋力睁开眼睛,也只能看见大堂门口处,东方不败逆着光负手而立的身影,她低低笑道:“好,你不杀我……我将来……还是要杀更多的人……姓陆的,姓何的……我都要杀……”
东方不败漠然的俯视着李莫愁,他虽然在看着她,但那样的目光,却仿佛从未将这个人看进眼里。
……不可理喻。
老尼姑忽然将怀中的陆无双交给了江云楼,站起来,大步走至李莫愁身前,恶狠狠的指着她道:“你这一生,就为了一个情字而活吗?!”
她指着李莫愁,恨铁不成钢道:“杀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坏事,将自己弄得满手鲜血,声名狼藉。江湖上人人怕你、笑你,只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值得吗?!”
李莫愁的神情空白了片刻,随后忽然狰狞起来:“他爱我!他说过他要娶我!!”
她忽然有了力气一般,大声道:“他爱我!”
老尼姑看着她的表情,仿佛在看一个无药可救的疯子,李莫愁又笑了起来:“是啊,你怎么会懂,你一个老尼姑,你又懂什么?你们都不懂……你们这些臭男人,又有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负尽了女人的一颗真心……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她猛然吐出一口血,不断的咳嗽起来。
厨房里的烟味慢慢飘了出来,所有人都闻到了。曲洋站起身,叹了口气,道:“有人放了火。”
是谁放的火?
当然是李莫愁。
几个恒山派的小尼姑骚动起来,其他的人却都是面色平静,毫不惊慌。
远远的,澄碧带着两个神教弟子赶回来,见到河原居外的东方不败,急急道:“公子,走水了!”
东方不败淡淡瞥她一眼,道:“我知道。”
他面色沉静:“上楼把我们的行李拿下来,尤其是长生的琴。”
又看一眼另外两个弟子:“去后院把马牵出来。”
弟子们得令,纷纷去执行教主的命令了。
此时的后院已经被熊熊大火吞没的差不多,神教弟子勉强把主子们的马儿牵出来时,就见河原居外已到处都是人,全是出来灭火的邻里邻居,而东方不败等人则站在河原居门外,江云楼怀里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孩儿,恒山派的老尼姑指挥着几个小尼姑把店小二以及掌柜、厨子的尸体拖了出来。
不断蔓延的大火之中,忽听得河原居中飘来一阵轻柔的歌声,歌声吐字清亮,清清楚楚:“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老尼姑神情动容,良久,她大叹一声。
身旁的小尼姑不忍道:“师父,我们不救她吗?”
老尼姑厉声斥道:“救什么救,她是死有余辜!赤练仙子死了,那是为江湖除了一害!”
她嘴唇蠕动,终究还是道了一句:“……让她死吧。”
小尼姑点点头,黯然道:“她求的,也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
老尼姑瞪眼,“谁教你的这些浑话?!”
小尼姑自知失言,讷讷的不敢再说话了。
老尼姑道:“去,帮大家灭火,后院连着好几户普通人家,这场大火,怕是要把大半家底都烧没了!”
小尼姑们应了一声,纷纷加入了灭火的行列。
东方不败深深看了一眼河原居的大门,一挥袖子:“走。”
李莫愁的歌声还在身后隐隐传来。
“……形单影只,今后该往何处去?”
…………
……
那天傍晚,东方不败与江云楼等人,又一次在偏僻的客栈里与恒山派一行人遇上了。
老尼姑见了他们,低声嘱咐弟子们老老实实的吃饭后,便走了过来。
“贫尼道号定逸。”
此时,在大堂里坐着的只有东方不败与江云楼。
澄碧在陆无双房里照顾昏迷不醒的孩子,曲洋吃了晚饭就回去研究他的广陵散去了,唯有东方不败与江云楼还呆在大堂里喝茶。
江云楼手背上的伤口已经涂了药,白皙的手背上抹了红色的药水,十分突兀,江云楼嫌他难看,方才就打算洗掉,却被东方不败不轻不重的瞪了一眼,只好摸了摸鼻子作罢。
定逸来了,江云楼立刻起身还礼道,“原来是定逸师太,在下姓江,名云楼。”
定逸忧心道:“那孩子呢?”
江云楼苦笑一下,答道:“请了郎中看过,被李莫愁扭断的脚已经接上了,只是已经跛了的那只脚,却是没有办法了……她这时还未醒,正由我们的侍女照顾着。”
定逸看了看江云楼,又看了看一旁抿着茶不言不语的东方不败,问道:“你可是打算带着这个孩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