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莲花情绪稳定后,方多病便同他一起下了封望山。
回普渡寺的途中谁也没有说话,方多病是想让李莲花静一静,而李莲花……
与方多病相扣的手使自己与前者越靠越近,鼻尖的檀香萦绕,发红的耳朵被窗外的风越吹越烫……
唉。
不提也罢。
傍晚,普渡寺。
"看来这法子的确有效。"
无了推开门,脸上挂着欣慰的笑。
"内伤好了大半,眼睛也恢复得不错,不多时便能痊愈了。"
"多谢无了大师。"
方多病没遮掩自己能说话的事实,落落大方地拱手。
无了惊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正常。
想必是得了机缘罢。
余光瞥见方多病手上的佛珠,无了原本要走的动作一滞一一
是他看错了吗?
他走到方多病面前,难以置信地凝视。
"怎么了,大师?"
方多病被无了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不自觉抬了抬手腕。
"花少侠,贫僧有话要同你说。"
方多病听话地跟着他走,与从房内走出的李莲花撞了个满怀。
"长命?"
李莲花又换上了一条新的白绫,猝不及防地同方多病相撞,扑了满身檀香。
"李门主先回去休息吧。"
身后无了像是有些着急地开口,迫切地绕过他。
李莲花依言照做一一和尚这么着急要同长命说话,显然是要紧的事,他不便阻拦。
贪恋般用指尖碰了一下方多病,李莲花便向前走去。
禅房内一一
"花少侠,不知你这串佛珠……从何人手中得来啊?"
无了端详着方多病手腕上古朴的佛珠。
正巧方多病也想找人将这佛珠的来历问上一问,便隐去了有关身份的细节,只把那神秘人的事讲了出来。
"……"
"竟是如此。"
无了点点头,若有所思。
"贫僧也只在传说中听过这佛珠……"
无了抬了抬衣袖。
"佛门中有一支派叫欢悟,主张空乐双运,以色悟空,派中弟子皆不拒色欲,也不似寻常出家人般剃度,传说欢悟寺的开山祖师羽化前以毕生内力炼成一串佛珠,持者若与心悦之人相遇,双方便可嗅到"极乐香"。"
方多病心下一惊。
他之前闻到的檀香……
来不及想,无了的话便接了下去。
"这人所闻到极乐香香气越盛,便代表对对方的心念越深。"
无了顿了顿。
"花少侠,现在可否请你把佛珠取下?"
方多病本想取,却发现珠子像粘在手上一般动弹不得。
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无了,将对方了然的神色尽收眼底。
"持者若遇心悦之人,佛珠将会锁定,在欢悟寺称作‘守欢’。"
无了拨着自己手上挂着的佛珠,不紧不慢道。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此物,名唤流皎。"
一锤定音。
无了又看了看方多病,眼神饱含深意。
"时候也不早了,既听完了故事,花少侠便回去吧。"
"等等!"
方多病举起手。
"大师可知有什么将这东西取下的方法?"
无了只是转身。
"世间事自有缘法,因果循环,花少侠反倒是不必强求了。"
"……"
方多病道了谢后便直直出了禅房,漫无目的地在偌大的寺中绕。
他心有点乱一一
心悦之人?
他和李莲花吗?!
方多病不敢想,甚至连见一见李莲花都觉得有些奇怪。
于是他刻意避开了寺东角的院子,只边走边看着天。
傍晚灰色的天幕上沉厚的云层却仍然挡不住隐约透出的霞光,薄粉吻上云的边缘。
方多病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云……怎么这么像李莲花?
他又低下头,看矮墙下被风吹得晃悠的小草。
这草……怎么也像李莲花?
还有这墙,这云,这风……
怎么什么都像李莲花?!!
方多病甩了甩头。
他觉得自己快坏掉了。
低头整理一下情绪,方多病再次抬头一一
好了好了这下应该不会再有了……
"长命?"
温润的声音夹杂着关心,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