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失败。"
方多病再一次被拉入空间。
那声音的语气听着更为无奈，也没心思再跟方多病玩什么弯弯绕绕的文字游戏，直接开门见山。
"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涬溟，也就是给过你流皎的那位让我告诉你，下一次你会去到执念对象的儿时，彻底改变他命轨的方法也很简单……"
"找到他，然后用内力救一个叫做李相显的人。"
李相显？
李相夷的……亲哥哥？
方多病心下一惊。
而声音到这顿了一下。
"你的内力……应该也已不剩多少了吧。"
"要是救了那个人，没有了内力，天道便能长驱直入，全权操纵你在那个世界的生死。"
方多病仔细听着，眼神却放空，呆呆地看空间中随声音频率漾起的水波。
"前辈这次……不问我怎么选了？"
他嘴角上扬，好像之前的失败都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甚至连痕迹都没有。
"涬溟说你早就知道怎么选，问了也白问。"
声音随之变得有些轻松。
"小子，要是这次你成功改了命，我们的缘分也就算尽了。"
"你五感中剩下的那一感还够你再活一天，好好看看自己改命后的结果。"
"敢问前辈，那位‘涬溟’是如何知道……"
方多病想问，却听见那声音重重叹息。
"受人之托，不必追问。"
"去吧。"
声音的尾调有些沙哑，好像是在告别。
"祝你成功。"
一一破天荒的，它头一回希望这小子好好的，别再失败。
他这一趟，自己看在眼里……
实在太苦。
于是熟悉的感觉袭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方多病身体中脱离出来一一
周围的一切瞬间消音。
方多病立于人潮汹涌中，繁华欢笑皆与他无关。
他知道，自己失去了听觉。
他知道，自己要风雨兼程，要披星戴月，去寻找儿时的李相夷。
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改变李相夷的命轨。
哪怕代价是……死。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破洞的简陋窝棚此时正漏着雨。
大风席卷了这样一个摇摇欲坠的木头棚子，几十个年龄相仿的小孩挤在小小的窝棚中，在寒风冷雨中瑟缩着。
"哥哥……"
年幼的李相夷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手上生了冻疮，又痒又痛，连孩童的声音都是细细小小的。
"哥哥，我好冷……"
而被称作"哥哥"的小孩轻轻拍了拍他，手其实已经被冻得没了知觉。
"咳咳咳咳……相夷……没事……"
他转过头去，草草擦去嘴角的血丝。
"等这阵风过去……雨停了……就不冷了……"
明明也是个孩子，李相显却也竭力命令自己冷静，在病痛折磨下安慰着弟弟。
"相夷……"他艰难开口，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你还记得娘说的吗？"
"娘说……神明会保佑每一个值得保佑的人……"
李相显又想起那个晚上，爹拼死为他们开出的生路，和娘关上门时被刀刺死的眼神。
"那神明什么时候才能来？"
李相夷懵懵懂懂地问。
"快了……相夷……"
李相显吃力地说。
"你数一百个数……神明便会来的……"
"好。"
"一，二，三……"
耳边是弟弟数数的声音。
李相显不知道自己得了多重的病，只觉得好累。
"娘……"
他含糊地低语，攥紧手中花纹繁复的玉佩。
他快撑不住了。
可若是他撑不住了……
那相夷……又该怎么办呢……
李相显在担忧之下，身体的自卫机能令他沉沉睡去。
"九十七，九十八……"
李相夷仍在认真数着。
他没告诉哥哥，自己在许愿。
他可以每天都这样冷，只希望，哥哥的病可以快点好起来。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
就快点来吧……
"九十九，一百……"
一片阴影投下。
李相夷抬起头，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裳的少年逆着风和雨，仿佛穿过了重重阻碍，出现在他眼前
少年眉眼如画，风姿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