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晟垂下头，拳头微微捏起。在凌晗以为他会继续追问的时候却忽然转移了话题，“刚问了医生，明天可以出院了。”
凌晗说：“太好了。”
忽然间好像没话说了，勉强聊了两句，朱晟便出了门。
第二天在朱晟的帮助下，凌晗很快从医院打包出院，由朱晟开车送往公寓。他的东西都被朱晟放在后车厢里面，包括他从陆思源公寓带出来的装满衣服的双肩包。
凌晗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很多，到了这个时候他有点怀疑前几天要死要活的那个人是不是自己，因为他觉得白子策不会干这样的事，或许应该是凌晗残留的精神影响了自己，才会让自己干出那些蠢事。
说不难受是假的，可是已经不像之前那么严重了。
唯一后悔的是真的和人一夜情了，他不记得那个人的样子，也不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万一是坏人，拍了自己的不雅照，那么事业跟着又会完蛋。
想想真是愁人。
酒精害死人啊！
然后又想到陆思源，想到他来医院看自己，但随即又提醒自己不要想他。
坐在副驾驶上，朱晟在一边专心开车，不时地温声关心自己的身体。虽然每次都自称是盟友，可凌晗清楚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这世上没有谁是傻瓜，就看你愿不愿意被骗。既然朱晟不愿意捅破窗户纸，凌晗也鸵鸟似的顺势而为，强行将两人的关系定义为互助互利地朋友，并且把朱晟对自己的一切好都换算成情谊，想着某一天等价偿还。
他不太喜欢欠别人的情，那会让他很有压力。
如果他聪明睿智，目前最好的做法应该是和朱晟划清界限，义正言辞地赶走他，如果不走，也该用最凶狠的语言刺激他，让他再也不会来找自己。可是凌晗做不到，他想到朱晟下巴上青青的胡茬，眼里隐忍而又疲惫的眼神，他便做不到残忍地伤害这个人。
他不清楚朱晟以前是什么样的，可这段时间朱晟在他面前，的的确确像个守卫者，在最低落的时候给予他温暖和守护。
他需要这份温暖。
只是心意无法回应。
回到公寓后凌晗又睡了一觉，朱晟将他送到后就离开了，没有强行留下，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咄咄逼人，强势地逼
迫。他表现得就像一个好朋友，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对他好，又不会让凌晗不自在。
凌晗对这样的人毫无抗拒力。
人人都说，忘掉一个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爱上一个人，凌晗想，或许他可以试着接受朱晟，试着爱上他，这样就可以忘掉陆思源。
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在家里呆了两天，去健身房健身，每次来健身房的时候，都有工作人员送水和食物给他，问是谁送的，工作人员只是摇头。而且水瓶上附着卡片，用签字笔写着：“开心一些”，落款是一个画得很丑的笑脸。
凌晗想现在这个时代谁还用这样老土的手法搭讪？现在的人都是直接说“嗨帅哥一个人吗，电话号码多少？”
凌晗一开始不屑一顾，后来回家的时候又收到快递，里面是包装非常精美的营养品。
凌晗无语至极，谁搭讪会送大妈才送的营养品？
再搜包装盒，不出意外地搜出一张卡片。
“好好保养身体。”
凌晗挑挑眉，忽然觉得此人有点意思，傻得有点可爱。如果不留联系方式，不留照片，就这样默默送东西，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认识他。
或许是自己的粉丝吧？
凌晗想。
不管怎样，看到那个丑丑的笑脸，他的心里暖暖的。至少自己不是一个人吧。虽然他并不需要人的陪伴，比如他极力拒绝朱晟过来陪他，他需要孤独一个人待着，可又不想和世界断了联系。这样的交流方式挺好的。
到了健身房健身的时候，中途被各色男男女女搭讪，好像回到了日常的状态。
凌晗状态越来越好，觉得生活他妈的就该是这样的！
他就是这么帅，人人都爱！
他为什么要为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
一夜情就一夜情吧，反正娱乐圈里谁没干过？
凌晗觉得自己那被打击到最深处的自信心又开始膨胀起来，随着自信心恢复，头顶上的乌云似乎也消散了，那些过不去的坎儿好像也能过去了。
又过了一天，他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的时候，手机响了。下了跑步机，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凌晗拿起手机一看，是秦永打来的。
这几日的秦永就像个隐形人一样，一条短信一个电话也没打，或许陆思源已经和他打过招呼。这很正常，凌晗很容易就能猜到。如果陆思源把事情告诉了秦永，以秦永那
样圆滑的为人，肯定不会掺和进来。
深吸一口气，凌晗接起电话，“永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