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车停在一处浅蓝色建筑边。
周围没有行人,看上去像是未开放的博物馆之类的。
傅知言拉着她的手下车。
穿过昏暗走廊,眼前豁然开朗。
面前是整面玻璃,蓝色光芒透过玻璃落下,在玻璃墙的另一侧,半透明的水母在犹如舞者一般在海水中穿梭漂浮。
此时此刻,仿佛置身于幽蓝海底。
在零星光点下,水母柔软如丝带的触角如同宇宙星云,在姜黎眼前绽放出柔软的花朵。
姜黎贴着玻璃看了好久,侧头问:“这是你打算新建的海洋馆?”
青年认真地看着她,语调沉缓温柔,蕴含无限爱意:“阿黎,这里的客人,只有你。”
这是为她诞生的。
姜黎愣怔,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和傅知言谈起过海。
那时候,她说自己有好几次梦见自己坠入深海,因此虽然对海洋向往,但不敢去海边。
她有些遗憾地说,最喜欢的就是水母了,可惜养过几回结果都不如意。
傅知言只是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没想到,傅知言为她建了一座水族馆。
她不去海上,他便将海带到她面前。
眼眶涌上酸涩。
姜黎隔着玻璃,触碰漂浮在眼前的水母触须,轻声问:“这些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建造这样一座建筑,想必耗时不会太短。
傅知言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竟然隐瞒得这么好,她一点都没察觉到。
傅知言想了想,“在你说很喜欢水母后没多久,有人把这块地皮给了我,我觉得这个位置很安静。”
只是简单陈述事实一般。
傅知言这个人就是这样,从来不会“特意准备”之类的话,所有的浪漫都说得轻飘飘,好像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但认识以来,每次生日或节日,他都没有落下,每一次的礼物都全然符合她的心意,怎么会不耗费时间?
想到他昨天的话,鼻尖有点酸酸的,姜黎伸手在他身上锤了一下:“你是不是暗恋我好久了!”
说是锤,其实没什么力气。
手腕被他顺势握住抬起。
柔软的吻落在手背。
青年望着她,眼睛微微弯起,瞳孔中满是她的倒影。
“阿黎,五年前我们见过。”
“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五年前?
姜黎愣了一下,五年前……应该差不多是初中毕业的暑假?
但她不记得有见过傅知言啊。
姜黎皱着眉,努力回想。
他有些失望地垂下眸,出声提醒:“清音庙后面的巷子,那天雨很大。”
姜黎想了好久,总算在记忆里找到零星碎片。
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姜黎和哥哥一起去野营,但遇上绑架,在被绑匪追的途中不慎落进湖里,后来被救起来,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才出院。
那段时间,她奶奶成天吃斋念佛,说都是上天保佑,不仅参与多个公益项目,还给兄妹俩报名了一个寺庙修行活动,让他们进去学习。
姜颂以为是去当和尚,二话不说把头发剃了,还被兄弟们嘲笑了好久。
两兄妹跟着一个德高望重的师父,每天念经洒扫,平常逗逗寺庙里救助的小猫小狗,倒也还算习惯。
遇见他,是某日午休。
夏日暴雨倾盆后,空气中满是清新的味道。
寺庙在老城区,倒也不算偏僻,姜黎和保镖老刘悠闲出了后门。
她穿着透明雨靴,踩着地面的水坑,打算在外面逛一圈。
经过某个巷子的时候,却撞见一群人呼啦啦围在一起,像是在欺负人。
姜黎跟着修行的师父是个武僧,她也学了一招半式,见有人聚众欺凌,当即侠女心泛滥,站出来喝止。
那群人一见是个小姑娘,都哈哈大笑。
站在大小姐身后的老刘默默往边上挪了一步,举起手臂一夹,结实的肌肉几乎要挤爆凸起的青筋,上面的刀疤更是骇人。
一群混混哪敢惹身高两米的职业保镖,犹豫片刻,呼啦一下全跑了。
姜黎得意洋洋地叉着腰,骄傲地对保镖扬起下巴:“老刘,看见了没?我就说我一个人就行了!他们都怕我!”
老刘收起肌肉,露出职业微笑,相当捧场:“当然,咱们小姐最厉害了。”
姜黎踮起脚想拍下他的肩膀,没够着,只好改为拍手臂,“你在这里等我会,我去看看那个小伙子。”
她在修行服口袋里摸出一把给庙里打架的猫用的绷带,朝角落里的少年走了过去。
行善积德,这不就找到机会了嘛。
少年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