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躺在茅草房的稻草堆上已有两三天了,刚开始脑子昏昏沉沉,对周围一切的感知近乎盲目。而今日身子好了许多,已能撑起身子坐起来了。
月亮哪去了,为何此刻只剩她一人?她很焦虑。
她刚喝下一碗稀粥,是收留她的农家老妇端过来的,除此之外,便吃了几块腌制的咸鱼,嘴里总算不那么干巴巴了。
粥里的米粒零星可数,星星倒也不挑食,一口又一口的温暖沁入心灵。
老妇家中并不富裕,这一家人,每个人的衣衫上大都缝补着几块补丁。
衣服虽陈旧,但屋子拾掇得整整齐齐,身上也收拾得干净体面。
老妇年近古稀,是当地极为福气的长寿老人。
老伴早已离世,膝下独子是一名早出晚归的渔夫,与妻子一同育养着多名子女。
从他们一家人自然朴实的神态、日晒雨淋的棕黑皮肤,屋子里别致有趣的贝壳、珊瑚、海星等海洋渔产的室内装潢,和角落里叠放齐整的渔网、鱼竿、鱼叉等捕鱼工具,可见这应是一户踏踏实实的渔猎人家。
这几天总有一个秀美的女孩常来偷看星星,那是老妇人家中的小孙女。
女孩名叫秀珠,年方十四,正值豆蔻之年,性情温婉含羞。
星星也是通过与秀珠的闲聊和身边的蛛丝马迹梳理出老妇家庭的大体情况:
每到一个地方,她总会下意识地观察周围的事物……也不知这习惯是怎么养成的。
秀珠又在入迷地看着星星了,她还闪着布灵布灵的星星眼,像一个沉迷追星的忠实迷妹。可见星星在她心中的形象是多么高大美好。
白皙透红的健康肤色,乌黑飘扬的柔顺长发,明亮发光的清澈眼睛,新奇贵重的精美衣物……还有笑起来平和近人,温柔暖和的笑容……
“星星姐,你可真漂亮呀!”秀珠轻声呢喃道。
在这么热情的夸耀下,星星只能暗自拭汗,用无声似有声的眼神回复迷妹的点赞。
“你也很漂亮呀!”星星真诚地赞美道。
秀珠很害羞,她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这回事!”
只见她连连摆手,在星星礼尚往来的赞美中“嘭”的一声中涨红了脸。
见状星星心中偷笑,随带转回正题:“秀珠,你说是在沙滩上发现我的,那你有没有看到另一个人?”星星靠着土灰色的墙壁,说话的气力还有些轻弱。
不过她脸上点润而成的红润光泽,估计身子也快大好了。
“当时海边的风雨很大,我和奶奶只看见了你倒在沙滩上昏迷不醒,没看到其他了!”秀珠仔细地回想当天的细节,用肯定的语气跟星星说道。
那月亮哪去了?星星越想越担心,恨不得马上出门寻找他。
她这回没能意识到:月亮是人间不容的异类,百姓避之若浼的妖物!
“孩子,你是乘船遇上大风浪了吧!家里人呢?”老妇问道。
刚走进门,看着星星双目无神地靠在床边,老妇便准备开导开导她。
她把一碗粥放在稻草床边的木桌子上,在星星盈着泪光的眼眸中,她的声音越发轻柔:“等等吧!如果联系不上,在这里安一个家也好!”
往年也有遇上海难的人,如能幸运地找回家人,就开开心心地回家;若是家人离散无踪,那也就在这里成家了;
人终归不是无根之浮萍,总得在一方土地扎根,才能茁壮向阳生长。
星星一口一口地喝下暖粥,吃饱了才有力气活动,才能出门找寻月亮。
老妇见状,也不多说什么,端着饭碗缓步走出了屋内。
老百姓朴实的生存哲学:吃饱了,人健康了,那比什么都好。别的,就让时间抹平抚慰吧!
“可怜的姑娘!”
“瞧这姑娘真漂亮呀,不似农家姑娘!可别是千金小姐落难吧!”
“这天公不作美,近日不宜出海,不行!也得跟俺家汉子念叨念叨!鱼儿鲜美,也得有命享受啊!”
聪敏的听力和灵锐的视力在此刻发挥了作用,星星能听见门口赶来凑热闹的渔村妇人叽叽喳喳的八卦谈话和唏嘘感叹的复杂表情。
到了晚上,夜色深深,来来往往的人也各散了。
密集的大雨点自天穹倾覆而下,溅起朵朵大大的水花,时有电闪雷鸣轰然而至,风声吹动柴门木窗,嗖嗖作响。
屋子的大门“咯噔”一声,似是门栓被拉出掉地的声音。
声音夹杂在风雨中,不是很明显,但心事重重的星星瞬间被惊醒,仔细听听那贴地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轻而慢的熟悉节奏,分明就是月亮朝她走来呀。
星星翻身下床,在昏暗的屋子里,还是被她看见了月亮此刻狼狈的模样。
月亮的心情阴郁低落,神色愤懑,眸光沉沉。他身上的毛发紧贴着皮肤,湿漉漉的,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