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便也回去了,只是,还要一件事,我不完成,我的心就不敞亮。”他实话实说道:
唐三藏问道:“你在这还有什么事需要完成?”潜台词:是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事。
猪八戒插嘴道:“师父,他肯定要和你分我们的行李。跟着你做了这几年和尚,可不像空着手回去呀。”说完转头瞥视孙悟空,阴阳怪气地说道,“那包袱里就只有什么旧褊衫,破帽子,师父,分两件与他罢。”
孙悟空闻言,只是轻轻地扫视一下猪八戒:“分行李吗?”
糊涂的猪八戒打了一个寒颤,眼神闪烁,不敢再看孙悟空了。
明明孙悟空就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怎感觉犹如针扎,千刀万剐似的。
唐僧看见孙悟空不以为意的态度疑惑道:“你既不嫉妒贪恋,那又因为什么而不离去呢?”
孙悟空坦然道:“实不瞒师父说,老孙五百年前,居花果山水帘洞大展英雄之际,收降七十二洞邪魔,手下有四万七千群怪,头戴的是紫金冠,身穿的是赭黄袍,腰系的是蓝田带,足踏的是步云履,手执的是如意金箍棒,实在也风光无限。自从涅槃罪度,削发秉正沙门,跟你做了徒弟,把这个金箍儿勒在我头上,如若回归故乡,却也难见故乡人。师父果若无需我跟随,请把那个《松箍儿咒》念一念,退下这个箍子,交付还你,无论是套在别人头上还是别的什么都行,我就立即离开,也随你走过这一场西行。莫不成连这要求也无法满足了?”
唐僧也实话实说道:“悟空,我当时只是菩萨暗授一卷《紧箍儿咒》,却没有什么松箍儿咒。”
孙悟空轻声叹气道:“若无《松箍儿咒》,你还带我去走走这西行罢。让菩萨功成后为我解开。”
唐三藏想了又想,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只好无可奈何道:“你且起来,我再饶你这一次,切记,不可再行凶了。”
孙悟空以为白骨夫人俯首,便开口道:“下次不会了。”
可白骨夫人呢,还暗搓搓躲在云上,等着再实行一回离间计呢。
原来孙悟空第二棍也不曾打杀白骨夫人。那妖魔在半空中,媚笑着不住地夸奖孙悟空:“好个猴王,确实能力过人!我那般变化,借用凡人身躯伪装,他还能认出我。可不能让这些和尚逃了呢,他们走得快,若过这座山,再西下四十里,就不是我的领地了。若是被别处妖魔捞了去,好处就全归他人了,那我就白白出力了,呵呵……我还下去戏他一戏。”
孙悟空走近前观看,只见那妖怪变化成一名老公公。
公公也一副焦急寻人的模样,没看到“女儿”和“老板”,拿着佛珠,口里不住地念着经文。双眼望来,仿佛有什么话想问唐三藏一行人,一副找寻亲人焦急万分的狼狈样子。
白发如彭祖,苍髯赛寿星。
耳中鸣玉磬,眼里幌金星。
手拄龙头拐,身穿鹤氅轻。
数珠掐在手,口诵南无经。
火眼金睛一看,好你个白骨妖魔,戏弄了他一回不成,还想故技重施,当他是泥雕的菩萨,没脾气吗?
孙悟空骄傲极了,心头不屑白骨夫人的小人手段,举棒照头便打。
唐三藏在马上见了,没注意老公公的眼神,只是看着这虔诚的老施主心中欢喜道:“阿弥陀佛!西方真是福地!那公公路也走不上来,怎的口里还虔诚地念着佛经哩。”
是的,他见到这虔诚的老公公,就觉得心头涌出阵阵暖流,温暖极了。
猪八戒又道:“师父啊,你别着急着夸奖,你且看那公公的神态,这分明是祸不是福呀。”
唐僧不明白:“怎么会是祸根?”
猪八戒道:“孙行者打杀他的女儿,又打杀他的婆子,这个一定是老公公亲自寻来了。我们被他撞见了,师父啊,我们就得偿命呀,该定死罪的呢;那时,老猪为从犯,问个充军;沙僧喝令,问个摆站;而行者轻轻松松就能使个遁法逃走了,还不是苦了我们三个顶缸?”
好个猪八戒,这下连“师兄”二字都不说了,胆子大得很。
分明是看孙悟空胸怀坦荡,不与他计较,言行举止才这么百无禁忌。
孙悟空呵斥猪八戒,然后把金箍棒藏在身边,走上前迎着白骨夫人,轻声叫声:“老官儿,您这是往那里去?怎么边走路边念经?”
可孙悟空分明就是瞧出了白骨夫人的真身。
白骨夫人心中窃笑,遂答道:“长老啊,老汉祖居此地,一生好善斋僧,看经念佛。可惜命里无儿,只生了一个小女儿,这不,就招了个女婿。今早女儿送饭下田,我们在家等了老半天都不见人,想是遭逢虎口。我家老妻赶来找寻,可我左等右等,就没等到回去。这不,这副老骨头出来寻看。就看见她们俩殒身荒野,呜呜……我……我……将她俩骸骨收拾回去,好安葬茔中……呜呜……”
老汉情到伤心处,其泪涟涟,喉咙哽咽,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