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间,一名身着浅蓝色休闲装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路过尤喜身边时可疑地停下。
大约两三秒的停顿,旁人没察觉,尤喜想开口赶人的时候男人离开了。
到张老头那边说了两句什么,尤喜没太听清,都怪这年老的身体,感觉听力不如年轻人灵敏了,只听到后面那句:“没大问题,扔了就行。”
张老头笑着握住年轻人的手,“当年你爷爷不但能找出问题,还能顺着源头找到罪魁祸首,你们衍氏一脉果然名不虚传。”
男人笑笑,“您忙,我走了。”
说完就大步往前走,再次路过尤喜的时候,停了下来,一双清亮桃花眼泛着亮晶晶的神采,认真端详了她一眼,然后想起什么来,恍然大悟说:“您就是盛家的盛老夫人对吧?”
“我奶奶之前的六十寿宴您来过。”
他弯下腰,笑眯了桃花眼,“盛奶奶您好,听说您出车祸了,现在好些了吗?”
人越凑越近,尤喜仔仔细细地看见这厮在靠近她的时候,鼻翼不停地翕动,像是在迫切地嗅着什么。
嘴里叨叨:“不是香水……桃花味?不对,兰花?也不对……像什么呢……棉花糖……也不像。”
尤喜一根手指戳他额头上,“干什么?”
青年无辜眨眼睛,“您怪好闻的,我以为是喷了什么香水,想问问您,好买来讨好女朋友。”
这个说辞倒也像回事。但是尤喜穿着病号服能喷什么香水?她身上顶多带点医院的消毒水味,什么桃花兰花棉花糖丁点没有。
青年也不需要人解答,摸摸头说冒犯了,还说下回让盛奶奶去我家,我让奶奶招待您。
尤喜:……
一口一个奶奶的,她还真听不惯啊,有种身体习惯了,但意识没习惯的分离感。
她堂堂十八岁美少女……!
“老太太,您该回去吃药了。”
尤喜:“……走吧。”认命。
推着轮椅往回走,助理叭道:“刚才那位是衍家二少,是个花花公子哥,但却在圈子里很混得开,我听说衍家是搞那什么风水起家,这位二少估摸着是学会了不少骗人把戏,张老爷子这么厉害的人也信了呢。”
尤喜对风水玄学其实也不太信的,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在遇上穿越这档事仍然坚定地认为当时一定是出了什么她不记得的事情,引起了她和尤溪之间量子力学的反应,导致她的意识跑到了尤溪身上,要不然怎么解释她俩在一个时空一个世界?
这个世上哪怕存在无数个平行世界,也一定存在某种未知的科学规律,比起平行世界,穿同一个世界的公式一定简单得多。
对于衍家记忆里倒是有,但衍家对外是个像盛家这样正正经经做生意的豪门家族,比起盛家这种半路子起家的豪门,衍家据说已经传了好几代,这一代的掌门人是个年轻人,经历了上一代破产,父母自杀,爷爷去世,几乎家破人亡的惨案,然后重新发家,过程曲折离奇堪称美强惨。
关于衍家风水玄学尤溪的记忆没有,应该是漠不关心也没打听过。助理小道消息忒多,不停叭叭,把知道那点都倒豆子说了:“衍二少要是个江湖骗子,您得离远点,免得被骗了。要是他真有两把刷子,那您更得离远点了,万一他使法术把您迷晕了,签下什么割地合同,不就赔大了?”
尤喜纳闷地看了助理一眼。
尤溪女士这种性格的人请这位当助理是本着什么心态?
什么衍不衍玄不玄的尤喜不太关心,倒是想了一秒:刚才那年轻人挺俊的。
下一秒不甘心地拍拍自己的脸,把这一口孤寡老人语气从脑子里拍出去!
镜子前——
尤喜久久地沉默。
前两日起不来床没仔细看,这会儿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自己的新面孔,免不了一阵磋叹。
想想当年她那张貌美如花的脸,从幼儿园起就靠脸吃饭骗糖吃,长大后去哪所学校同学都说没见过她这么好看的校花,七大姑八大姨每年给她的红包是整个家族小孩最多的……
想着想着,尤喜又郁住了,她脸长啥样全忘光了,这些记忆只会在她看现在这张脸时成为一把戳人的尖刀。
想啥想!不想了!
等哪天想起来了,她就麻溜地找办法换回去!
客观说,尤溪其实长得不赖,年轻时候应当是个明眸善睐的大美人,一双欧式大双眼皮非常漂亮,鼻子尖挺,嘴唇偏薄但唇形不错,只是颧骨偏高,在年纪大胶原蛋白流失之后,稍显刻薄,但同样的高颧骨可以撑住苹果肌,所以尤溪这长相其实不显老,六十八看起来像是五十左右的样子,这还是在医院没怎么保养的结果。
如果皱纹不那么多就更好了,抬头纹眼角纹法令纹……什么时候护肤品公司开发出熨平皱纹的仪器,首富指日可待啊。
……
言归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