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彦左手持黑子,右手持白子,自己与自己对弈,没分一点眼神给洛知意。
洛知意显然习惯了,双臂环胸在室内来回踱步。
良久曲彦结束战局,他边回收棋子边叹口气,“小祖宗,停下来吧,晃得我头快晕了。”
洛知意停下脚步幽幽地看着他。
“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洛知意哒哒地坐到曲彦对面:“一群小喽啰,只会在背后说三道四。”
曲彦知道她的脾气,“你给过他们教训了吧?揍一顿就把气消了,免得伤身。再说嘴长在他们身上,我们总不能让他们时时刻刻闭嘴。你呀,心态放平一些。”
“您是我亲师父吗?这时候你不应该向着我?”
“意意,我当然向着你。就是有时候你这脾气火爆易怒了些……”
曲芊星“啪”地一掌拍向棋桌:“我已经很克制了。”
除非忍不住,否则绝不动手。
曲彦看着眼前移位的棋子,又想起她1-39的战绩,无奈地摇摇头。
“还有古钧尧退婚那事,他跟我商量了吗?”曲芊星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庭广众下我面子,该死!”
“古钧尧?”曲彦眉头拧起,好似不知道这件事。
“师父,你没去庆典?”
“我昨晚喝醉了,午时收到掌门的传音,庆典已经进行到一半,索性没去。”
“······”
曲彦探究的目光扫过洛知意发呆沉思的神情。
洛知意本来没把玩笑似的婚约放心上,古钧尧的想法应该和她差不多。毕竟古钧尧在外人面前是靠谱稳重的大师兄,唯独到她面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古钧尧明明有更好的取消婚约的办法,偏不用,趁她不注意来这一出。这会让人怎么想,强势方是古钧尧,而她变成弱势方。
“在民间,‘休妻’与‘和离’完全是两个概念,在修真界,退婚类似于前者。”洛知意一向好强,这时候越想越生气:“不行,我拿剑砍了他去!”
“唉!等等……”曲彦喊不住她连忙从坐榻上下来,却见洛知意僵硬地停在门口。
怎么了?曲彦朝外看去,一位泪波婉转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口。
“洛师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阮霏月身形纤细,穿着单薄的藕色罗裙,仿佛一阵寒风便能将她吹走。
阮霏月上前一步想拉洛知意的手,但拉了个空,“洛师妹,我没想到古师兄会在册封大殿上说出那番话,我完全不知情,我对古师兄纯是师兄妹之情,不掺杂儿女私情。”
“我深知对你有愧,早就想来跟你道歉却怕你不见我,所以在门外踌躇许久。”
洛知意忽略她的娇言软语,见她没开护身结界脸颊冻出红血丝,正想着先让她进殿避风,“外面风大天寒,你先进来吧。”
呼啸的罡风划破天际,古钧尧御剑而来,一着陆就火急火燎地奔向阮霏月。
洛知意无语地看着古均尧。
古钧尧掀开狐裘斗篷罩住阮霏月,细致地打量阮霏月周身,生怕她哪受了伤。
“月儿,你手怎么那么冰啊!你在外面待多久了。你身体孱弱,药师让你不要出门的呢?”
古钧尧将阮霏月护在身后,转头看向洛知意,“洛知意,你怎么能为难月儿呢,她是你的师姐,处处为你着想。而你呢,天寒地冻的你把她关在门外。”
阮霏月善解人意地说道:“我无事,是我执意站外面的。退婚之事是我们对不起师妹,我想着早点与师妹说清楚,免得产生不必要的嫌隙。”
古钧尧眉头紧皱,宽大的手掌包裹住阮霏月的纤纤细手:“月儿,这事全是我的错,与你何干,交由我处理就好。”
“洛师妹与你有正经婚约,我着实不该与你走得太近,以后,我们不必见了。”
“月儿,我已经退婚了!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
洛知意皱起眉头,双手环胸忍不住斥责道:“说完了吗?你侬我侬的,把我这当什么了?月老庙离这十万八千里呢!”
栖霞殿的真正主人曲彦候在一旁不敢出声。
“师妹,这事是我考虑不周,但我对你无意,自始至终我喜欢的都是霏月。辜负你的真心实非我愿,那时师父已经在大典上讨论结契的日子了,我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如果我瞒着不说既伤害月儿也伤害了你,你能理解我的吧?”
理解个毛线,洛知意真想掀开他的头盖骨,看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我不理解,也没几个有脑子的人能理解你的脑沟走向。”
“你!洛知意,我和霏月好言好语地跟你道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呦,戳到你痛点了?急成这样。你脑子有泡不是事实吗,第一点,你什么时候说不好,偏在大典上,在全长老、门徒面前说,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