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源一脸无辜道“你不是早知道了吗省市两家医院最后确诊的都是胰腺炎。”
蒋玉佛微微点点头,说道“胰腺炎,不错,诊断书上确实是这么写的,但实际上你的病跟胰腺炎只有一字之差,你得的是胰腺癌。
这种病基本上没救,据你的主治医师跟他的老情人透露,你剩下的时间多则一年,少则几个月,甚至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赵源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慢慢从里面抽着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说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这辈子被多少人造过谣吗这种话你也信”
蒋玉佛见赵源死活不承认,嘴里哼了一声,盯着赵源说道“你这份面对生死还能撒谎的定力确实让我佩服,甚至让我感动,我原本应该成全你,让你随心所欲地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但问题是你不是那种人死万事休的人,你生前生后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我不管你跟袁淑仪交代了什么后事,你必须给我们娘几个一个满意的交代。”
赵源干笑道“阿佛,我都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就算我得了绝症,难道你还担心我什么都不交代就撇下你们娘三吗”
蒋玉佛似乎突然激动起来,大声道“不错,我就是担心这个。”
顿了一下,又稍稍缓和了语气说道“其实你跟梁淑仪交代后事我也没意见,就算你给她留下一笔遗产或者向她转移适当的股份,我也能忍受。
不管怎么说,你们毕竟也这么多年了,还偷偷生了一个儿子,甚至你这辈子心里可能只爱过她一个人,临死之前对她做个交代再正常不过,反倒显得你是个有责任感的人,我怎么会小心眼呢”
赵源半闭着眼睛没出声。
蒋玉佛继续说道“可今天你忽然平白无故冒出个孙子来,而这个孙子还是那个野种生的,并且还隐瞒了我这么多年,小源子,如果换做你,你难道不会想太多吗”
赵源好一阵没出声,最后掐灭了烟头,说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担心我把财产都留给了淑仪和晓辉啊。”
蒋玉佛点点头,反问道“难道我不应该这么担心吗”
赵源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你完全没有为这件事操心,不管怎么说,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临死之前怎么会不给你一个交代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撇开夫妻这层关系,凭着我们这么多年干的那些事情,我也必须给你一个交代,怎么会只顾着淑仪和晓辉呢”
蒋玉佛盯着赵源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当然相信你会给卧一个交代,但很有可能并不是我想要的那种交代。”
赵源盯着蒋玉佛问道“那你说说,你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无非就是钱吗难道你现在还缺钱吗”
蒋玉佛缓缓摇摇头,说道“确实是为了钱,但没这么简单,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我要什么交代,既然你装糊涂,那我今天就不妨把话都说明白了吧。”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赵源,说道“这是我昨晚临时写的几点述求,也就是我和两个孩子想要的交代。
如果你能在遗嘱中痛痛快快地加上这些内容,那我肯定不会再对你和袁淑仪疑神疑鬼,我甚至可以向你保证,今后不会再跟她过不去了。”
赵源低着脑袋一目十行地把蒋玉佛的几点述求看了一遍,腮帮子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把纸放在了桌子上,半天没出声。
蒋玉佛哼了一声道“又开始搓手指头了,小源子,你就不要再跟我做戏了,除了签署这份遗嘱或者声明之外,你不要再给我找任何借口。
我今天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可以忍耐你和袁淑仪搞破鞋,忍耐你跟她生野种,但我绝对不允许她插手公司的任何事务,绝对不允许你把公司交给那个野种孙子。”
赵源这一次并没有受到蒋玉佛的影响,而是继续用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搓着,盯着蒋玉佛注视了良久,问道“阿佛,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
蒋玉佛一愣,好一阵没出声,最后像是下了决心,说道“既然你时日无多,我觉得我们也没必要互相演戏了,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赵源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难道你真的昨晚才知道我有晓辉这个孙子吗”
蒋玉佛缓缓摇摇头,说道“严格说来还要早上几天,你和袁淑仪鬼鬼祟祟的举动引起了我的怀疑,所以我让人在省城跟踪了她,结果就发现了赵辉那个野种。”
赵源微微喘了几口,继续问道“这么说是你指使人绑架了晓辉了”
蒋玉佛没有直接回答赵源的问题,而是盯着他说道“小源子,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脾气吗我想要的东西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抢走,如果我得不到的话,那我宁可毁了它。
何况这件事还是你对不起我在先,你压根就不该对我隐瞒病情,更不应该在得了绝症之后跟袁淑仪勾勾搭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袁淑仪的手里恐怕已经有了一份你的遗嘱了吧”
赵源就像是没有听见蒋玉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