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孟浪,临近午夜。
白日睡得多了,温雅和魏策这会儿反而都不困了。
温雅侧躺着,就能看到魏策优越的下颌线,以及立体的眉骨,他现在浑身光溜溜,贴着他的肌肤,也能感受到,这位公子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着长大,才生出了一身的好皮子。
温雅的脑袋清醒了,白日里,魏植说过魏策的婚事,也就计上心头。
这个世界,她佛系了许多。
没咋费劲,就是逆来顺受,按照通房丫鬟人设原本的轨迹在走。
可如果魏策真的成婚,难道她要当个妾,继而在这府里过一辈子?
于是,温雅开口问道:“大公子,你的婚事是何时定下的?”
“前些年定下的。”魏策不解地打量着温雅,“为何突然问这个?”
“你不打算履行婚事,和订下婚约的那位小姐成婚吗?”
魏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不打算,我的确有一桩婚事。”
温雅没有接话,也没有反应,就想听听魏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我十五岁继承家业,父亲被母亲休了,母亲整日里训诫我和弟弟,要振兴门楣,我们两个,一个从商,一个读书。”
“家里的产业,在我手上渐渐规模壮大,母亲也生出了给我定下婚事的想法,前几年,我十八岁,偶尔提起了想要开拓海运航线的商业计划,母亲就想到让我和海运船行的王家小姐联姻,我那时不太在意,没料到,母亲直接和王家人定了婚约。”
“原本的婚事,是在今年秋季,也是等二弟秋闱过后,我和王家小姐成婚,可是,我的腿残了。”
“或者说,一开始,我也没怎么想过成婚的事,因此,婚事搁置下来,我的心里并无波澜。”
“但王家应该还在观望吧,他们也没有退婚,这桩婚事就名义上,还算是存在的吧。”
魏策说完了,可温雅在心里替他补充了结局,后来王家观望到,魏策引火自焚。
于是,王家人立马来魏家退了亲。
眼见魏家的掌舵人去世,江南那些贸易商行的老油子,急于瓜分了魏家的产业,纷纷打压魏家的货物出售,导致魏植并没能参加来年的殿试,也没有考中进士。
魏植归家,接手了家中产业,可惜,他于四书五经科举一道颇有造诣,但在从商一行,没有天赋,很是逊色。
即便他努力的想要再次振兴魏家,魏家的倾颓,依旧不可避免。
最后,魏植带着母亲前往了京师,投奔舅舅,继续科举,而江南的魏家,再也不复存在,连同魏策的尸骨,一同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温雅垂下眼睫,敛藏住低落的情绪,开口道,“大公子,你要振作起来,魏家需要你,你母亲也需要你。”
魏策点点头,刚想要再说些什么,突然,便觉得肠胃好似缩成了一团。
他有些难受,难受的眉头也皱成了一团。
温雅发现了他难看的脸色,以为提及他的婚事,让他振作,惹得他不高兴了。
“怎么了?难道我不能问你的婚事,也没资格说让你振作的话?”
温雅心里不忿,她还没计较当个小通房,为他忙前忙后呢,给她摆什么臭脸色!
但是,魏策没有反驳,也没说话。
温雅对他的不理不睬很是不高兴,刚想再嗤他几句,就看到,此时的魏策,脸色泛青,额头处,渗出细细密密的一层薄汗。
温雅猛地坐起身,把她吓坏了,“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你怎么不说?到底哪里疼?是腿疼吗?”
“肚子疼……”魏策话说得有些艰难。
温雅搓了搓手,把手搓暖和了,伸进被窝里,抚摸着他的胃部。
“这里疼?”
魏策点点头,温雅揉按了几下,发现他胃部硬邦邦的实心状。
不会是积食吧?可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啊!
温雅仔细回想了一番,魏策晚膳用了几块糯米糍,又运动了一番,还是没能消化掉,看来,他的身子实在是虚弱。
“躺好,别动!”
强硬的命令响起,想要蜷缩着身子的魏策,被温雅一把按平了身板。
屋里没有炭火,天气还是冷,怕他着凉,温雅就没有掀开被子。
接着低头,摸索着他的穴位,开始慢慢点按。
魏策才晓得,原来小通房还懂得按穴。
就这样,揉按了一番,魏策的脸色终于红润起来,胃部方才憋闷梗塞的感觉,也散去许多。
他羞囧的都不好意思再看温雅的脸,甚至也不好意思让温雅看他的脸,于是,拿起了床头的书,遮挡在面前。
他身子虚弱的,实在太丢脸了!
一切忙活完,看着天色,已经是后半夜了。
温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