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春风吹拂。
燕京的恭王府里,迎来了新的主人,也是旧主人的回归。
往日那场枪击,仿佛早已远去。
停留在温雅脑海里的,只有那一声震耳的枪声,她后背一紧,整个人豁然倒地,后来昏迷了七日,尉迟樽不曾放弃对她的救治,她活了下来。
其实,就算尉迟樽不救她,她知道自己也不会死。
只是,这件事因祸得福,尉迟樽终于放她离开,恰逢那时,温雅收到了一个兄长的信件,说是最近几年日子过得不错,便派人重新拍卖回了恭王府。
问她是否再回王府,和一家子人住在一起?
温雅同意了。
而尉迟樽,也同意了。
“格格,你瞧瞧还是咱们的王府好呀,风水摆设、花草树木,搭建的有格局,不像那不伦不类的督军府,建的乱七八糟。”
站在屋檐下,李妈妈怀里抱着尉迟琳,她一脸的欣慰,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真的还能再回到燕京,再回到这熟悉的王府。
“嗯,这里的景色,确实美好。”
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未曾被破坏,保留着从前的光辉荣耀。
“李妈妈,这个箱子要放到哪个房子?”
院子里的长工走来走去,各个都忙碌着打扫屋子,在搬运行李。
“哎哟,你轻点啊,那箱子也贵重得很,别给我磕坏了……”
李妈妈将尉迟琳放到温雅怀里,她不放心的走过去,盯着那些长工干活。
温雅看着怀里的女儿,拿着一个拨浪鼓,逗了逗她,“小琳儿,看看,这是什么?”
拨浪鼓一晃一晃地发出响声,小女娃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小嘴巴呵呵哒的笑,还伸出胖嘟嘟的小肉手,要去抢夺温雅手里的拨浪鼓。
就那样开心的笑,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分开了……
三年后,燕京大学
办公室里的几个女老师,手里拿着报纸,看到上面的内容,大家议论纷纷。
“温老师,听说你们文学系的孩子们,又组织上街游行,要赶出在华的东瀛人,我跟你说,这个节骨眼,让那些学生都安分点……”
温雅的手里也拿着一份报纸,内容有关尉迟樽。
看到这熟悉的名字,她有些迟疑,不太想再关注他的消息。
“温老师,你瞧这么个俊朗男子,怎么会是东瀛人说的施行暴政的人士,怕是尉迟督军在平阳发现了东瀛人的秘密,东瀛人狗急跳墙,才要除掉尉迟督军吧……”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个女老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温雅即便再逃避尉迟樽的消息,也还是会传到她的耳里。
“哎,你说尉迟督军怎么一直不娶妻啊?听说他今年三十而立,却连个子嗣都没有,妥妥的孤家寡人,有点可惜啊……”
燕京距离海城,或者距离平阳,都还隔得很远,燕京的人不了解尉迟樽的私事,其实,也没多少人知道尉迟樽的私事。
因为他在政事上太过出名,大家所孰知的,也只是他手握北方大权。
温雅在心里劝说自己,看一眼报纸吧,不是关心他,而是关心这个国家。
于是,那一个个字眼映入眼帘,东瀛人在平阳作秘密研究,被镇军士兵发现并扣留,尉迟樽下令,直接处死那批东瀛人。
不料,惹得东瀛人震怒,以反对尉迟樽暴政为由,他们在平阳城内开枪打死众多百姓,一时间,平阳城内爆发了激烈的反东瀛人游行,双方愈发剑拔弩张。
而燕京大学的学子们,这段时间就是在支持尉迟樽,要把东瀛人赶出去。
温雅的眼神沉了沉,她知道,风雨欲来,平阳只是开始。
“崔老师,学生们有爱国之心是好事,我们好好执教,应该欣慰有这样的学子,他们爱国,有抱负,是一个个初升的朝阳,有朝气,也是祖国的希望,我们不能磨灭阻止他们意气风发。”
温雅说出这句话,心里其实不喜欢崔老师畏畏缩缩的样子,因为,她也加入了游行的学生队伍。
三日后,燕京城里的游行队伍更多。
温雅刚回了恭王府,准备吃几口饭,再出门去,可门外的声音清脆响亮,彰显了一个个学子们的爱国之心:
“赶出东瀛人,保卫国家主权,不许东瀛人肆意伤害国民。”
“尉迟督军做得对,赶出东瀛人,不许东瀛人随便伤害国人……”
而李妈妈才带着尉迟琳散步回来,她手里又拿了份报纸,对温雅大声咧咧着,“格格,格格,姑爷在平阳,和东瀛人开战了!”
李妈妈还是改不了,对尉迟樽的称呼。
而此时的温雅,早就不再披金戴银,没有穿华丽的洋装,也没有穿漂亮的旗袍,她素面朝天,身穿着最简单的学生服,普通的蓝衫黑裙,就为了混进那群学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