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开课的时辰早已过了,四公主宗萍姗姗来迟,被温厚罚跪在门外。
当初的太子宗楷,现在贵为景瑞帝,宗萍的母妃刘贵妃,就死于那夜的叛乱,母妃和哥哥三皇子已死,可宗萍的日子还得继续过。
现在无人给她撑腰,她只能靠自己发奋图强,希望当今圣上,不要把她送到外朝和亲,宗萍想要留在景朝,做一个女官。
此时此刻,她站在课室门口,也怪她偷懒,昨晚看话本子睡得晚,才导致迟到了。
上课迟到者,站在课室门口思过,这是国子监学堂里的规矩,温祭酒一视同仁,自然不会给她留情面。
偌大的国子监,学堂里来往的都是世家子弟,宗萍都认识,可如今,课室里的最后一排桌子,出现两个人……
她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依旧觉得,自己看错了吧,揉了揉眼睛,透过窗子,看到的还是那二人。
只见宗楷的旁边,跟着大太监龚庆,主仆二人身上背着荆条,堂而皇之的站在课室最后面。
他们穿着学子的统一服饰,深蓝色的袍服,衣襟绣了白边,如果没见过二人的,定然会以为,那就是普通的富家子弟,带着书童前来负荆请罪。
但宗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确定那是宗楷无疑。
紧接着,宗萍就看到温祭酒走到宗楷跟前,问了句,“你依旧心意已决?”
宗楷坚定的回答,“还望温祭酒成全。”
不仅是宗萍,包括周围的学子,也并不知道温祭酒和这陌生学子,在说什么哑谜。
随后,只见温祭酒眉眼一皱,怒不可遏道:“手抬起来。”
宗楷有些呆滞,当上帝王后,再也无人敢如此命令他,也无人敢在他面前,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讲话。
就连龚庆,也觉得温祭酒有些过了,刚要开口劝说几句,谁料圣上听话的把手伸出来。
下一瞬,学堂里的学子,以及宗萍亲眼看到,温祭酒拿出一把长戒尺,对着宗楷的手,用力的抽打。
宗楷一言不发,寡冷的眉眼气质轻狂。
仿佛在与温祭酒作对,那戒尺抽打的力道越狠,他偏偏也不躲闪,任由戒尺一下一下地、将他手掌打的红肿。
“为何不躲?”
温祭酒打了几下,也知道自己做的过分,毕竟,宗楷贵为天子,并不是普通人,他身份实在高贵。
他也知道,自己以下犯上,逾越了君臣之礼。
可是,既然宗楷硬是凑到他面前,那么,现在的他,只是温雅的父亲,在面对一个女儿的追求者。
宗楷淡定地回了温厚的话,“您打得对,是我有错在先。”
“你犯了何错?知错否?”
“知道错,错在礼数不周、行为不检。”
宗楷直截了当地承认。
看到他确实诚恳,温厚心头的怒气,这才消散些许。
“你所求之事,我可以同意。”
“如果以后,她惹你不高兴,还请你把她,送到我这里来,我会亲自管教她。”
温厚终究妥协了,他很清楚,事不过三,宗楷已经求了两次,他再摆着冷脸色,就是装腔作势的拿乔了。
心里还是记挂温雅这个长女,害怕长女再婚,如果受到伤害,以后被宗楷嫌弃,温厚希望,宗楷不要苛刻的惩罚温雅,他只求,温雅能够安然回家。
可惜,这个条件,宗楷没有答应他,“请您放心,我会永远善待她,不会让她委屈归家。”
随后,温厚不再理会宗楷,走上学堂前方的桌案,拿起书,开始认真的给学生们讲课。
方才的谈话,学堂上的学子们听了个七七八八,可在座之人,并不认识宗楷,就更猜不出二人的关系,是丈人和女婿。
唯独在门口罚站的宗萍,一脸的惊愕。
她没料到,宗楷竟然要娶温祭酒的女儿。
是这个意思吧?
她觉得,自己听到的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这也不关她宗萍的事,她并不会有多在意。
一堂课结束后,温祭酒率先走出屋子,宗萍一直在门外罚站,她如今落魄,更要学会收敛脾气、低调行事,若是母妃还在,她定然不会乖乖罚站。
现在,却收起了浑身的叛逆,对温祭酒道了歉,“夫子,学生昨晚没睡好,今晨才会迟到,学生保证,以后不会再迟到了。”
温祭酒点点头,也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随后走出的,就是宗楷和龚庆,其他学子们,还要等待下一堂课,而这二人,却不是真正的学子,自然不用再待在学堂里。
宗楷看到了门口的宗萍,他并没有给宗萍封号与封地,也不用表现得太熟稔。
带着龚庆径直离去,宗萍也没有厚脸皮的贴上去,但还是说了句,“皇兄放心,方才之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