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鹿苑的房间后,蔺辞脸上的伤疤格外显眼,即便他想藏也根本藏不住,小家伙早早的躺在床上休息,一言不发,荷香看的心里更加愧疚。
于是,荷香离开了屋子,到小厨房里准备了膳食,只希望小公子一会儿醒了,就能有热乎的饭菜吃。
而温雅在紫微宫,为先帝守了一天的灵,途中也假模假样的哭了好几次,同时,她注意到,蔺安的脸上,时不时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令她心中感到恶寒。
既然蔺安留着她当人质,那么,自然不会让她顺风顺水的过日子享受。
温雅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只怕是小家伙跟着蔺辞的未婚妻离开,怕是出事儿了。
她急于想要回到鹿苑,谁料紫微宫的侍卫拦截住她,这自然是蔺安的吩咐,温雅只能耐下性子熬着,直到天色渐暗,灵堂里,再没有大臣前来吊唁,温雅这才得以离开紫微宫。
临近鹿苑时,远远望去,这个点,附近的房子并没有点灯,唯独一间房子亮着灯,温雅就看到,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个小身影,犹如小炮弹似的冲进了她怀里。
“怎么不睡觉?这么晚还在等我啊?”
“白日里,你爹的未婚妻可有好好照顾你?你喜欢那个女子吗?”
听到问话,蔺辞并没有回答。
他的小脸紧紧贴着温雅的怀抱,一时间,温雅竟没当即察觉到小家伙的脸受伤了。
直到进了屋,在屋里的烛光照耀下,温雅的视线看的更加清晰,她有些担忧的问道,“子穆,你的脸怎么了?”
小家伙上了药的左脸,再也没有从前的光滑白嫩,一大片的药膏黏在脸上,隐藏着底下的伤痕。
温雅很清楚,药膏涂的这么厚,说明脸上的伤口很深。
蔺辞嗫嚅着小奶音,道,“我白日里在假山玩耍,不小心摔倒,被石子划到脸了。”
这话在温雅看来,有些半信半疑。
毕竟,小家伙是跟着蔺辞的未婚妻,一起离开,很难不让人怀疑,那女子对小家伙做了什么坏事!
“荷香呢?她也跟着你身边,有她守着,你怎么可能摔倒?”
“荷香去哪了,你把她叫过来!”
温雅想起来,婢女荷香也跟着一起离开了,这个婢女,从前是原主身边的贴身婢女,为人忠厚老实,办事能力也不错。
既然她跟在小家伙身边,按理说,不应该搞出小家伙破了相这么大的事儿!
“娘娘,是那个女子做的!”
只见屋门被人推开,荷香自觉地走进屋里,她一直待在小厨房里,并未离去。
看到温雅回来,还是打算要告知温雅实情。
一旁的小家伙,恨恨的眼神瞪着荷香,很明显,荷香的话让蔺辞极其不悦。
但是,荷香依旧要说,“娘娘,白日里,我跟着小公子,还有那女子,一同离开紫微宫,后来到了御花园的一处亭子下……”
交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温雅清楚了,那个自称是蔺辞未婚妻的女子,竟然想要谋夺秦王府的财产。
真是太会打如意算盘了,若是蔺辞死了,兴许那女子就能成功了,可惜,蔺辞压根没死,男人或许在哪个乡野地方养伤,隐姓埋名着,也或者,正在回西北的路上……
“有人欺负你,为什么不想告诉我?”
蔺辞低着小脑袋,他很难过很难过了,对于他的脆弱无能,他心里十分的不痛快,温雅又如此的追问,小家伙的眼眶当即就湿润了,抱着温雅哭诉道:
“她欺负我,骂我是小杂种,有娘生没娘养,我气不过踩了她的脚,她用手挠了我的脸。”
“我不想让你担心,我只是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机灵,要是脑袋转的快一点,根本不会被她挠到脸。”
看到小家伙可怜兮兮的模样,温雅心里一阵酸涩,没有再追问,也没有责怪,温雅只是心疼他。
于是,温雅转头问了荷香,“做饭了吗?他吃过了吗?”
荷香立刻回答道,“奴婢做了饭,小公子一直没吃,现在饭还在锅里闷着。”
温雅:“把饭菜端上来吧,你也一起过来吃点。”
荷香连忙去行动了,在荷香眼里,不管温雅有多落魄,也永远是她的主子。
等到饭菜端过来时,也并没什么油水,不过荷香的烹饪技术不错,素菜也能做的颇为美味。
“多吃点东西,吃完饭,让荷香给你洗个澡,今晚好好睡一觉。”
“这几天,让荷香陪着你,你二人就不要离开鹿苑了。”
听到这话,小家伙拿着勺子的手一顿。
蔺辞自己其实也觉得,他的心智仿佛真的向三岁孩子靠拢,情绪起伏极大,一会儿难过的,一会儿高兴的。
这会儿,温雅给他夹菜,和他一起吃饭,还没高兴多久,温雅就说出了这样的话,令他心里感到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