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起来,看着桌子上摆了碗清粥和几份清淡的菜
“大人,您这几日都没好好用晚膳,我看娘子这样盯着你倒是挺好的,免得累坏身子。”
“盯着?怎么个盯法。”
“娘子旁边的那个涂月亲自送来的,还让把篮子还回厨房。”
“她倒是有趣。”
沈祁尝了口粥,好似不是寻常的粥,细细尝好像有些淮山杏子,味道也好。
沈祁许久未用正经晚膳,此时吃了倒是觉得十分美味,只是不像原来厨子做的味道
“换厨子了?”沈祁夹了筷藕丁问道
“哪能,是娘子亲手做的”
叶杳在厨房看到了空着的碗碟,悬着的心放下了。晚些时候,叶杳估摸着时间,又遣人去送了钟炖梨,还提醒坞川让他添衣。
坞川看着披上披风的沈祁,捂嘴笑了一声。
——竟还有人能劝得动他注意身体
沈祁也就吃了那一次晚膳,后面几天忙起来又顾不上。结果原来只是轻咳几声,后来越发严重。有天下朝时,眼看只有些毛毛细雨,尚书台里又有官员等得急,沈祁便顾不上打伞,用手遮着急匆匆上了马车。谁承想,当夜就发起烧来。
偏发烧时他还不自知,还在书房里坐着,只觉着身体有些发冷疲惫,效率不高,便回房睡了。半夜时冷醒叫坞川加床被子,坞川这才发觉沈祁体温高得不像话。他又是个粗人,沈祁平日里也不生病,他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便斗胆摇醒了涂月让她禀告叶杳。
叶杳听了忙披上衣服去了侧房,坞川跟在一旁,急匆匆地
“半夜打搅娘子实在对不住,但大人平常也没有其他侍女服侍,想来想去就只有娘子你了。”
“无妨,你做的很对,发烧这事可大可小,还是察看一番为好。”
叶杳推门,急匆匆往里进。沈祁此时脑袋里像装了石头,沉得抬不起来,迷迷糊糊间见到有个女人推门而入,心中一惊,嘴里不停念着坞川,挣扎着要坐起来
叶杳走进了才听到他喊的名字,她看了眼立在一旁的坞川,回过眼看着迷糊的沈祁,按着他躺下,用着几乎是气音的声音道
“沈大人,我是叶杳。”
沈祁费力抬眼看了她的脸,这才顺着他的手躺下,安静了。
坞川呼了口气
叶杳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她缩了手,回头交代涂月
“小涂,打盆凉水再拿两条毛巾来。”
涂月应声,不一会端了盆凉水进来
叶杳用攀膊将胳膊上的袖子束了起来,伸手接过一条毛巾伸进凉水里,将毛巾打湿拧了半干,敷在沈祁头上。看向窗外
“什么时间了”
“寅时二刻了”
“此时怕是不好请郎中”叶杳垂眼摇头,轻叹了声,又转头对坞川“我先用凉水把体温控制住,卯时你马上出门请郎中”
坞川点头应下
叶杳把他额上的毛巾取下,又过了遍凉水敷了上去。同时将他身上厚厚的被子取下,只留了一床薄些的
“他现在体温高,当务之急是散热,可不好再闷着”
涂月接过放去了柜子里
叶杳摸了摸沈祁的脸颊,又想伸到脖子上,却在伸进去前顿住,看了眼紧闭着眼的沈祁,轻声说了句沈大人莫怪便伸了进去
还是很热
叶杳眉头紧皱了起来
——温度降不下来可不行
看了眼立在一旁的坞川,皱着眉头
“现在温度还是太高,你拿凉水给沈大人擦擦身。”
说着便要起身
蹲了许久,腿脚酸软,起来时踉跄了一下,眼看要向前摔去,忙用手扶住面前的床榻,但却不及,半个身子压在了沈祁身上
一旁的涂月一惊,忙上前扶她起来。坞川正思考要怎么把沈祁搬到浴房,一个不注意便见叶杳摔到了沈祁身上,忙伸手去扶又缩了回来
叶杳借着力站起来,整了整裙子,便转身准备出去
“不用去浴房,就在这儿。撩起衣服擦擦上身就好,毛巾拧干些,别弄湿了他的衣服。”
说完便向门外走去,立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坞川撩起沈祁的衣服,准备胡乱擦了几下,沈祁的手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来。
坞川抬头看向沈祁的脸,对上那睁着的眼睛,呆住了,刚准备出声,却见沈祁竖了根食指在嘴上,他立即放轻了声音悄声道
“大人您醒着呀。”
沈祁顶着千斤重的头点了点,指着水盆,坞川将毛巾浸湿拧干递给沈祁,沈祁接过侧着身子撩起衣服擦了一番,便躺了回去,将毛巾递给坞川。
坞川替沈祁整好了衣服盖上了被子这才去叫门外的叶杳。
叶杳开门,看了床上衣着整齐的沈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