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十点多房东还在跟她确认到达的时间。
过了三个钟,就跟她说租出去了?
很明显是这个合租室友不喜欢自己,因为吵着他睡觉了?
“现在大半夜的我也找不到地方住了,让我凑合着住一晚上先吧,好不好?”
软糯的南方小调,明明是有商有量的语气,顾清平没由来的听出撒娇韵味。
直男钢铁般的心脏被烫出了熔浆,炙热的流淌。
缓缓灼伤了他的耳道。
“烦死了。”
电话又被挂断了。
安宁迷惘的看着面前黑漆漆的广告牌,门口倒是有个提供给客人抽烟的长凳。
不然擦一擦凑合一晚上?
她打量了下凳子的宽度,越想越靠谱。
伸手在包里摸索着纸巾。
突然店里面传来一阵下楼梯的脚步声,面前紧锁的大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一个身形高大,长相英气的男人臭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身上穿着黑色的T恤和条纹短裤。
“你好……”
意料之中的没有听到回答,四目相对,顾清平被面前呆傻的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老半天也不进来的女人扰了心绪。
又是一阵不耐烦,他翻了个白眼,伸手夺过女人手里的行李箱。
暗暗想道:“陈姐从哪里找回来个白痴?”
心下一阵吐槽,他三步两步上了台阶。
折磨了安宁一路的行李箱,在他手里轻巧的恍若无物。
安宁还站在门口,思考是不是要跟上去,她可没错过男人刚刚那个白眼。
男人停在楼梯中间,身后没有传来脚步声。
不会还站在门口吧?
他无奈回头的往门口方向看了看,果然没跟上来。
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尽量好脾气的劝说道:“进来啊!还等我请你进来吗?把门关了。”
“哦,好……”
安宁看着陡峭的木板楼梯,脚底一阵发麻。
她紧紧的抓着扶手,亦步亦趋的跟着上了楼。
楼梯的尽头还有一扇向内推开的铁门。
一进门右手边是客厅连着开阔的阳台,左手边是一张实木色餐桌。
玻璃门隔开了厨房,大理石台面,台面上干干净净,放了一个电饭锅和电磁炉。
男子把行李箱提到靠着客厅的房间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沉默的转身进了对面的房间。
安宁在原地愣了几秒钟,回过神,动脚往房间走去。
整体设施很简单,靠门是一个白色的衣柜。
房间中间一张一米八的双人床,上面放着厚实的床垫。
没有任何床品。
靠窗的位置有一张梳妆台,望出去窗外,正对着马路对面的居民楼。
这个点只有几户人家还点着灯,零零散散的,像抖落人间的点点星辰。
很可以了。
这算是她住过条件最好的房间,宽阔明亮而且通风,站在房间门口就能感受到窗边送来的徐徐凉风。
还有床跟衣柜,上一处住所是简陋的单间,整个房间小到推开门就是床。
偏偏那么小的地方,房东硬生生的又隔出了卫生区域,从床边走到卫生间就三步之遥。
心下暗自欢喜,这五百块花的可太值了!
她放倒行李箱,找出随身带着的抹布,还有小熊拖鞋。
换下帆布鞋,小心翼翼的踏在瓷砖地板上。
怕发出声响吵醒那个暴躁的男人。
靠着自己房间那点微弱的灯光,她在瓷砖上伸手上下探索,寻找洗手间的开关。
“啪!”
整个洗手间都明亮起来,跟客厅一样的暖白色调。
洗漱台上整洁的放着一个漱口杯,一瓶男士洗面奶,一块肥皂。
毛巾架上也只有一条灰色的毛巾。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整洁的不像男孩子的住所,安宁想起来之前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句话。
“房间整洁无异味,不是啥啥啥就是gay。”
一下子记不得了。
她看着卫生间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陌生又熟悉的脸庞,立在镜子前久久凝视,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打量自己的脸了。
比之前又再瘦了些,脸颊凹陷的可怕,嘴唇也上没有一丝血色,涂上大红色口红就可以出演夜访吸血鬼。
胡思乱想的洗好了抹布,转身回房间,开始动手擦床,擦桌子,衣柜。
她在洗手间看不到拖把,这个点也不好再去阳台乱翻,怕发出声响吵醒白眼男。
只能暂时先放弃清洁地板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