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抓住这根橄榄枝,听他似乎还有第二种办法,立马问道:“我也可以什么?”
他舔了舔嘴唇,又点了一根烟,低头嘀咕了一句:“你也可以做我的太太。”
什么?!她有没有听错,他说了什么鬼话!
钟良材趁抬手点烟的功夫,瞄了她一眼,她似乎惊住了。他咳嗽了一声,提高了些声量:“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那晚先碰上了我,而不是良璞...你该不会真惦记上高湛秋了吧?”
亏她还在自察是否贪心了,真正得寸进尺的是他吧!他做梦!她再怎样,也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当儿戏!
潘子安急了,却小心的:“钟先生不必为我牺牲这么多!我会好好考虑做你妹妹的建议,不过,我需要时间。”
果然她是瞧不上他的,他毕竟是个跛子,是他自不量力了,呵呵。钟良材心中苦涩,将香烟一根根抽的凶猛。
这一夜,司机将潘子安单独送回了荣华台,而钟良材仍留在了华丰仓。
两个人辗转反侧,各自失眠。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什么东西,似乎在这一夜里野蛮生长、肆意蔓延。
……
清晨,余经理急匆匆敲响了华丰仓办公室的门。
钟良材睡眼惺忪:“有消息了?”
余经理替他拎来一套换洗衣物,匆匆入内:“亨利先生还在休假,昨日总算在浅水湾那边找到了他。消息是没错的,这块地已经在正式拍卖了,只是目前知道的人很少,我看亨利先生也是昨日听我问起才知道的,他往伦敦联系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才得到了准信。”
钟良材并不意外,他知道高湛秋绝不是随口放出的消息,只是想要自行再求证一番而已,他已连续两夜没有休息好,强打着精神:“亨利先生有什么建议?”
余经理叹了一口气:“他说这桩买卖既是经他的中介,他会负责的,按照租约合同,如数赔偿我们华丰仓的损失。”
钟良材不甘心,租约合同是十年,现在还不到一半,而他已经投入了建设、改造、运营一系列成本,绝不是简单的按租约返还租金赔偿那么简单。
伙计送来了早饭,他也无心打开,继续和余经理商量:“亨利先生既然有办法联系到伦敦,那他知不知道,我们华丰有没有挤进这次拍卖的可能?”
余经理来回揉搓着双手,不忍心告诉他实情似的,愁眉苦脸着:“唉,良材,倘若咱们能买,几年前就买到了,何必租呢。这次也一样,他们英人的商业地产只会卖给英人。亨利先生说伦敦已经有买主在跟进了,貌似很有实力,而且可以直接以现金支付贝恩福公爵的继承人。英国的遗产税必须是现金,离交税的时间也只剩下两个月,继承人急于出售,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钟良材从未觉得如此棘手,深水埗的工厂尚且积压着一批棉服原料,占用着资金,如今手里只有靠着华丰仓的稳定盈利支撑流水,倘若此时丢弃了华丰仓,钟家的产业只怕很难再开源。一夜之间,华丰仓似被逼到了死角,进退维谷。没有入场资格,没有大笔现金,甚至没有时间!
余经理看着他来来回回的晃,知道他焦虑但又无计可施,不免心疼,替他打开了食盒,劝道:“良材,这是一场硬仗,身子不能先垮了,你要吃饭。天塌下来了,你也要先把饭吃了。”
钟良材根本没有胃口,恨不得长出七八个脑袋来,听从着呆呆坐下,胡乱扒拉了几口米饭,只觉得嘴里发苦,根本吃不出味道,又放下了筷子。
余经理无奈,转而问道:“良璞那边回话了么,怎么样了?”
钟良材:“早上打了电话来,说是有急事要去趟元朗,今日不过来了。账本已经叫眼镜佘帮忙捋出来了,今日就能送过来。”
余经理跟着忙活了一天两夜,也是奔波的劳累,听说账本还要等等,便打着哈欠躺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先歇着了。
钟良材照了照镜子,连着两日受挫,生意上的,还有潘子安的,都没一件顺心,自己被搓磨的像吃了连番败仗。这可怎么行,还没上战场,不能先败了阵。
叫了伙计帮忙打水上来,好好洗漱了一番,换上了余经理替他带来的干净衣服,剃了胡须,重新将自己收拾利落,是时候亲自会一会高湛秋了!
姓高的如此大费周章,兜了一大圈子,才送上了这个天大的消息,背后只怕是早就在等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