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良材将拐杖挥起,指着良玉:“你闭嘴吧!当我是瞎的。”
良玉:“大哥,我没骗你。你也看见了,这里摆着两张床,我们各睡各的。又不像你们两个,睡在一张床上。”
钟良材顺着良玉的眼神回头看了看潘子安,皱着眉,不该把她牵连进来的,她脸上的红印子还没消,一定疼的。他转头对良玉呵道:“你少拉踩她,她还轮不到你说!现在,就说你们两个的事!”
良玉叫嚣道:“大哥你心疼她,怎么不心疼我?你能娶她做小,爹啲也能娶姨太太,我为什么就不能?”
钟良材气得将拐杖挥到岑小凤面前,指着说:“原来你知道他有家室,你还不要脸的送上门来?!”
良玉一心护岑先生,从床上蹦下来,挡在岑先生身前,嘴上仍然硬气:“我心甘情愿!大哥你回去吧,不要管我的事!”
钟良材对良玉打不得、骂不得,气得发抖,一把将拐杖摔到墙角。
此时,岑小凤气势腾腾得豁然站起,傲气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们都走吧!”
良玉回身抱住岑先生的腿,哭道:“您别赶我走。”
岑小凤两手一垂,瘫坐在床沿,无奈的低头看着,正抱着自己的小腿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良玉。
“良玉,先不说你我是师徒,只论年龄、身份、过往,你我都是万万不可的,你又何苦这般强求?你这般惦念我,也只是青年人一时的冲动,我已有家室妻儿,是绝不二娶的,你真惦错人了。以心换心,你若是我的女儿,我也舍不得叫你做别人家的姨太太。望你以后多多自爱,再寻个好人去。我今日勉强留你在这里,是不想你冒险赶夜路,原也打算明日就送你去警署的。既然大少爷今夜找来了,你就快跟着回去吧,别再来这里,也别再找我。半山,我是不会再去了,你我师徒缘分也就到今日吧,以后最好两不相见。” 岑小凤怕耽误了她,字字句句说的让她死心。
钟良材听到这里,有些后悔自己刚进门时的冲动。怪只怪,这岑小凤一句也不为自己辩白,铁头硬扛!这良玉又只会在旁百般哭求阻拦,说不到点上,他可不就认为眼前的两人是大错已成么!现在...唉,打也打过了,再对岑小凤道歉也不顶事了,索性闭嘴。
良玉哭啼道:“我不信,不信您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惹事,我...我跟着您是心甘情愿的。我没有冲动,见到您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该爱什么人了。您的孩子,我也会当亲生的去疼、去爱,我不会跟岑太太争的,我们各过各的还不行么?只要您带着我,心里有我。”
钟良材气恼,岑小凤已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良玉却如此的死缠烂打,半分脸面都不要了,戏痴也该有个限度!起身要去拉良玉,却被良玉甩开。
良玉干脆又大哭起来:“大哥,那晚如果被绑的是我,我可能早死了。是她,她替我吃了枪子!我躲在家里,是真庆幸啊,庆幸那晚不是我。是我钟良玉命大,是她倒霉!你和二哥,也都挨过了枪子...这年头,活下来就别白活。我不拦着你娶她进门,就算我欠她的。我也不拦着二哥找洋女人!你们也别拦着我,行吗?!”
钟良材听她一通歪道理,气不打一出来:“你还小,你懂什么!”
良玉:“我什么都懂,岑先生本来已经留下我了,是你…是你们没事找事,害他不敢再留我。”
岑小凤无奈的摇着头,不再多说。
钟良材瞥了一眼岑小凤,倒是没看错此人的,更觉的是良玉折腾了,猛的将良玉拽起来,边拖着她,边说:“你也知道活着不易,我们都管不了你,那大太太呢?你知不知道她今早就已经昏过去,人事不省了!”
良玉愣了一下:“大哥你诓我的!”
钟良材:“陈医生说要尽快开刀,我不是亲生的,你二哥还在医院,这件事只有你能做主了,难道你连自己妈咪的死活都不管了吗!”
良玉傻了。
岑小凤听闻事情果然闹大,立马将良玉的外套和行李收拾着,又捡起了地上的拐杖,一并塞给钟良材。
钟良材该说的都说了,拎起行李往外走去。
潘子安打开了大门,也跟了出去。
良玉还傻站着。
岑小凤站在门边,最后劝道:“走吧,别叫我成罪人了,也别叫你自己将来后悔!”
良玉最后看了一眼岑小凤,哭着奔了出去。
……
车子分开两头,老毕与子安回荣华台,钟良材陪良玉回半山。
潘子安坐在书房里,无心睡眠,他今夜不会回来了吧?
回想今夜在那平房里,他说了好多她不知道的事。他好像说他不是亲生的,难怪他之前会说那样的梦话,他的亲生母亲呢?
呵呵,还有,他今晚对良玉说的那些气话,多多少少也都连她一起骂了的,只怕他还不自知吧。他要娶她做小,却不愿看自己的妹妹做别人的小。他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