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玥很失落,很委屈,也很迷惑……
她正打算思考一下自己该组织什么样的语言来解释自己对少年的外貌只是一种对美的欣赏而不是觊觎,高高在上斜睨着她的少年却已自顾自地冷冷笑起来,似妖佞修罗。
“长着舌头,却不说话,恐怕这舌头也是无用的。”天籁般的嗓音,吐出的却是魔鬼一般的言语:“既然无用,那就割了吧!”
季玥生生打了个寒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割舌头!
是她神志不清听错了……还是……?
天啦!一个人的舌头是说割就能割的吗?难道割了还能长出来?
可少年那几句话给人的感觉就是割一个人的舌头仿佛割一畦韭菜那样简单。
太残暴了!
季玥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居然会眼瞎到将一匹残暴恶狼看成一头无害绵羊并且还信任无比地并与之相伴了一路。
虽然他曾打断过她的肋骨,后来又下令折断她的指骨,已经让她大开眼界,见识到了他的残忍无情,可没想到还有更血腥的折磨手段在等待着她。
不待季玥做出反应,少年轻轻抬起手,优雅地挥了挥。
牢门外的侍卫立即会意,走进来三个。其中一个身材高大长着大胡子的侍卫从腰间摸出一把寒光泠泠的匕首,另外两个立即一左一右,像提破布一样,粗暴地抓住季玥的两只胳膊,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铁链叮当作响。
拿匕首的大胡子侍卫一只手粗暴地钳住季玥下巴,抬高后强迫她向上张开嘴,另一只手拿着匕首慢慢贴近,看样子是真的准备割掉她嘴里的舌头了。
眼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让季玥根本没时间做出反应。她感觉到捏在她下巴上的那只手充满力量,坚硬的老茧粗糙得仿佛能扎破她的颌骨。
季玥吓得魂飞魄散。
她没想到这些人来得这么直接,一言不合就开始上演血腥暴力。
匕首身上凝结着丝丝缕缕的白光,火光映照,寒光流动。
眼见那匕首越来越近,季玥几乎能感觉到那刀刃上的森森凉意,而少年唇角噙笑,凉薄而淡漠地看着这一幕。
抬目对上少年冰冷像看死物一般的目光,季玥终于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心里涌出绝望,她再不敢报侥幸心理。
呜咽挣扎着避开几乎贴上脸颊的匕首,她拼尽全力地哭喊出声,紧绷地声带因为突然用力,沙哑粗粝,几乎撕裂出血:“我说!”
心有委屈又如何?
愤怒不甘又如何?
遇上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疯子,落到这步田地,季玥再无硬碰下去的勇气,除了妥协,再无他法。
虽然并不知道少年提的那些问题的正确答案,但这些天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季玥在脑子里早已思考了又思考。
几个问题而已,如何能难住一个受过多年教育应付过大小不下数千场考试的职场精英。
前期季玥不想回答那些问题,一是因为她没料到这少年真会这么狠戾地对她下手,而她也没有这么清晰深刻地体会到生命被逼到绝境的这种恐惧;二是因为她真的不知道答案,怕自己说了第一个谎言后就必须不断地构思后面的谎言去支撑前面的谎言,那样太累了。
季玥是个怕辛苦的人,生活中能够简单而过的事情,她会尽量以简单的方式解决。而撒谎骗人,在季玥眼里,是一项既费心费力又风险极高的事,所以,以前的工作生活中,能不用到谎言的情况下她通常都不会撒谎,可现在……
对上少年冰冷无情的眼睛,季玥在心里认真思量了一下。
虽然这具身体已七老八十,但目前却是为她所有,一切苦难疼痛皆是她在感受,所以能够少受苦还是尽量要少受苦,能够好好活着还是要尽力地活着,不能为了一群素不相识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人受尽折磨不说,还搭上本就不长的寿命。
拿匕首的侍卫回头看一眼少年,得到少年示意,立即松开钳制季玥下巴的手,退到一边。
少年风姿迢迢,优雅抬脚,仿若天神漫步般风姿凌秀地走到季玥正前方,绣着祥云花纹的缎面鞋履缓缓碾过地面。
“说吧!”他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衣袖,懒懒道。
季玥深吸口气,安慰自己:一时的低头并不意味着失败,而是为了将来更有力量的抬头。
酷刑黑牢都经历过了,还怕什么撒谎!以后一定让这少年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有着极强报复心的聪明女人。
一番强烈地自我心里暗示后,季玥抬起头。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知于你,但你得先让我离开这个地牢。”迎着少年睥睨如天神看待蝼蚁一般的目光,她神情严肃地提出要求。
如果占用的身躯是一个花信年华婉约似水的美人,季玥一定能高水准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