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从南怔忡地看着这一幕,木讷应声道。
时缨看了他一眼,心下还是有些叹息。
到底是从小就生活在法治社会的人,不懂末世的苦啊。
时缨叹了一口气,想她当年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罢了,她回身拽着一言不发的云策走向了黑色越野,车上为了以备万一放了点物资,纱布碘伏是最基础的。
手臂上的伤痕不重,只是看着吓人。
被复杂的荷叶袖掩着,时缨扒开干净的衣袖,开始给她上药。
“谢谢你。”云策突然小声嗫嚅道,“其实你可以不用救我的。”
“他们虽然对我不好,可到底,是洪哥之前救了大家。”
“他只是靠着自己的异能想要几个奴隶罢了,这点你还不懂?”时缨淡声道,按在伤口上的手力道突然加重。
“啊!”云策痛呼一声,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
一见这样,时缨满心的气闷也撒不出来了,只叹一口气道:“我这才是救你,他那顶多算……”
“他那什么也不算。”蔺衫薄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
“对!”算了半天没算出个所以然来,时缨认同的点点头,看着云策道,“他那什么都不算!”
“嗯。”云策低下头,闷声道。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时缨默默数了数,除却脸上的三块淤青,腰腹上也有两块,膝盖上更是数不胜数的伤痕。
乔从南凑过来,看到她身上伤痕累累,气不打一处来,道:“我帮你教训教训他们!”
“不用。”出乎意料,云策只是摇摇头,道,“放了他们吧。”
“为什么?”乔从南十分不理解,“他们这么对你,你还要放了他们,你不会是圣……”
"上天有好生之德。"云策直视着乔从南的眼睛,里面的诚恳几乎快溢出来了。
“……”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病?”乔从南嘟囔一声,还是不甘心地把火圈撤了。
反倒是时缨和蔺衫薄,在一旁默不作声地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
火圈撤了以后,里面的人争先恐后地向自己的车跑去,一个穿着黄色马甲的人抢到了驾驶位,立刻就要踩下油门,韩思华一把按住他,怒声道:“他们还没上来呢!”
“死到临头了老子还管他们?”那人发了狠劲儿,一把夺过手刹,立刻踩下了油门。
车子瞬间加速,最后一个人只上去了半只脚,差点没被摔下来。
时缨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生死面前,人类大抵都是自私的。
时缨上前,挑了些物资都放进了空间。
他们搜集地非常全,甚至还有七箱汽油,时缨只挑了些需要的,剩下的全部堆到一处。
或许还会有幸存者路过。
时缨来到云策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跟我们走吧。”
……
车上,乔从南自告奋勇要来开车,云策瞅了瞅蔺衫薄,选择坐在了副驾。
所以只剩时缨和蔺衫薄在后排。
蔺衫薄自从上车后便一直盯着时缨,她想忽视都难。
避无可避,时缨索性摊开问道:“你想问什么?”
“你到底是谁?”蔺衫薄修长的手指划过脖颈之间,莫名带了些许旖旎,“杀手?雇佣兵?”
“都不是。”时缨认真道,又重申了一遍,“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蔺衫薄不知可否,只道:“你对Y市熟悉吗?”
“不算太熟。”时缨随口回答着,“只看过地图。”
“那你到Y市,是要找什么人吗?”蔺衫薄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
这么聪明?
时缨有些震惊,她没有流露出任何相关信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猜对了。”青年坐在身侧,漫不经心地笑着,白皙修长的手指虚掩面容,眼底的兴味更甚。
“是。”时缨无奈笑着,“你真厉害。”
“话说,云策你是怎么遇见洪哥的?”乔从南单手握着方向盘,好奇道。
“自从时姐送我回去之后,我发现我父母已经死在了外面。”
提起父母的死亡,云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波动。察觉到乔从南的目光,无所谓地笑了一声,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跟父母没什么交流,我是我师父带大的。”
“他们对我来说,还不如陌生人。”
“这我倒是有所耳闻。”乔从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云家二小姐失踪多年,去年你才回的家。”
“一回家就急着让我巴结这个巴结那个,不知道拿我当什么。”云策面露讥讽,“死都死了,我也懒得管他们,倒是我的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