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身边离开,在他抛弃过去的一切寻求自我的时候,她也不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以来,他什么都没有,仇恨与伤痛推着他向前,童年时父亲的拥抱、同伴的支持像是往日幻影,偶尔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作为生活的慰藉,即便他知道那是假的,却也不敢戳破。
她鼻子一酸,忍不住闭上眼睛,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流淌下来,而她只能用袖子狼狈地捂住,任由泪水浸透自己的衣衫。
迪卢克看着砸在自己手背上的泪珠。
冰凉的水迹落在他的皮肤上,犹如十岁时那滴艳红色的鲜血,让他一时间有些怔然。
泊拉留下一封书信离开之后,他再也没听到过有关她的任何消息,无论他如何打探,甚至追溯到了她的家乡,也未曾听闻她的动向。她就像是一滴水突然从他的世界蒸发了,一丝痕迹也未曾留下。
父亲去世以后,他每年都会对他进行追悼,他渐渐习惯了他的离去;凯亚与他选择了不同的道路,继续留在西风骑士团,他也时时得以与他相见;唯有她,她不曾联络他,周围人也逐渐忘记了她的存在。他抛弃了旧有的社交,有关她的记忆也就越来越少,仿若她只是他记忆中的幻想,他孤独时产生的遐梦。
迪卢克站起身来,直接将她拥在怀里,而后缓缓地收紧,像是在检测她是否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所幸,现在一切幻想都尘埃落定,变成了他梦寐以求的现实。
宣若抬起头来,而迪卢克伸出手用指腹轻柔地擦着她的眼睛。
他说:“我不会怪你,你没做错任何事。”那种突然的不告而别,一定是发生了她必须去处理的事情,即便是她离开之后从未回来,他也从没怀疑过她对自己的心意。
所以他不会怪她,而是会一直等她回来。
迪卢克缓声道:“你能回来找我,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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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见面后的第一件事,宣若拉着迪卢克给他进行了一个全身检查。
她之前被迪卢克身上的各种伤痕吓到,一直没有机会询问他是怎么回事,这次终于有机会一口气全问清楚,顺便给他留了一堆活血化瘀、祛疤淡痕的药膏。
迪卢克笑着将所有药全都收起来。
他更加确信之前并非自己的幻觉:“我昏迷时照顾我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
宣若只好回答:“是我。”
她本在认真的写医嘱,而迪卢克看着她的侧脸,突然问道:“你还记得几年之前我们的约定吗?”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什么约定?”
他脸上露出微不可查的笑意:“去采风。”
宣若点了点头:“记得,你当时还说有一个非常好的地方,没什么人,景色也很好,适合两个人独处。”
“是的,但是前几个月那里被愚人众发现,然后变成他们聚集的地方了。”迪卢克皱了皱眉,“不过没关系,我还知道一些其他的去处——”
提到这里,宣若忍不住问道:“迪卢克……你是不是在用邪眼?”
他的话音一顿,对上她的目光,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很必要的话,还是不要用了,它对身体有害……”宣若尽量组织着语言。
迪卢克说:“我明白。”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拉住他的手:“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怎么休息,现在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再去采风。”
迪卢克嗯了一声,任由她拉着自己走进了卧室。
她让迪卢克先去休息,而后将所有窗帘都合上,贴心地制造了一个利眠的环境,还擦亮了一盏灯放在他的床头,让他即便突然起来也不至于惊扰。等到忙完这一切,她却发现迪卢克正睁着眼睛看着她,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思。
宣若笑道:“怎么了?”
迪卢克伸出手来,与她紧扣住:“我在想这次我睡下去了,再醒过来,你会不会又突然消失了。”
宣若摇摇头:“不会。”
而他固执地看着她,显然在思忖她话中的真假。
宣若有些无奈:“那要不然我和你一起睡?”
还没等迪卢克说话,她已经拿起了一套衣服,丝毫没有顾忌迪卢克的存在,转过身去直接就将衣服换上了。借着微弱的灯光,他刚好能看到她掀起衣角时一点朦胧的腰身,而后又隐匿在他宽大的衣服中,让他的呼吸一滞。
宣若对他的目光一无所知,她灵巧地跳到床上,迪卢克则立刻将她拥进了怀里,拉着她的手靠近自己的身体。她听到他的如鼓擂一般的心跳声,带着他沉郁的气息将她完全的包裹住,而他和她的呼吸交缠在一处,分不清彼此谁是谁的。
忘记了是谁主动索吻,又是谁主动亲吻,两个人很快就吻在了一处,黑与红的发丝勾缠在一起。迪卢克欺身而上,暗红色的眼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