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晚禾躺地一哭,事情就好办了。
原本还没法子插手的冯家三兄弟借口保护妹妹,嗷嗷叫着就要冲上来。
薛战城也拿出在部队喊口号的气势跟着瞎起哄,一时之间,大院门口很是热闹。
薛战平和几个小伙伴在附近的篮球场打球,听到动静奔过来一看,好家伙,小禾竟然被人欺负了?
当时,薛战平就摔了篮球,冲上去就对着赵荷花一顿推搡质问。
赵荷花是势单力薄扛不住啊,很快她就节节败退。
不多会儿狼狈逃窜,连句狠话都没敢放。
“行了小禾,差不多就起来吧,也不嫌地上脏!”
薛战城上前拉着冯晚禾的手腕,扶她站起身来,又给她拍掉身上的灰尘。
“你这……人小鬼大的,怎么想出这种招数,别说,还挺管用!”
冯晚禾笑得虎牙尖尖。
“我在冯家村的时候,总是被冯铁民夫妇虐待殴打,邻居婶婶对我很好,她就偷偷教我,说冯铁民要是打狠了,就让我大哭大闹,最好全村人都能听见。”
“为什么要哭闹?不觉得很丢人吗?”
薛战城做司机发动了车子,笑着问道。
“婶婶说,如果我闷不做声,哪怕挨再多打,也是冯铁民的家事,没人好意思去帮我,但如果我哭喊求救,她就能顺理成章过去帮我说几句好话。”
冯晚禾笑着说道:“有时候动静闹得太大,村长也会过来训斥冯铁民几句,他就消停一些日子,我也能轻松几天。”
说这话的时候,冯晚禾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可车上其他人的心情却格外沉重。
很难想象,小小年纪的冯晚禾是怎么咬牙咽下那些苦的,又很难想象她是以怎么样一种心情回忆那些苦的。
外人听来都心痛难忍,更别说她亲身经历过。
这一刻,薛战城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他想将小女孩抱在怀中,想将自己所有的温暖与爱都给她,想弥补她曾经受过的万千伤害。
发觉家人都不说话了,冯晚禾又笑。
“哎呀,你们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咱们这不是在聊大姐的事嘛!”
冯晚禾笑着说道:“她不要脸耍赖做泼妇,那我也可以不要脸做泼妇啊,你瞧,我往地上一躺,你们不就师出有名了嘛!”
众人都笑出了声,这叫什么?以毒攻毒!
她握住王胜男的手说道:“大姐,以后别人再欺负威胁你时,你别忍着,一定要勇敢反抗,不管能不能打赢,气势上不能输!”
冯晚禾看出来了,赵荷花与鞠家人都是欺软怕硬的纸老虎。
今儿个赵荷花脸上有伤,应该是被鞠家人给揍的,她跑来闹事,十有八九也是鞠家人逼的。
让他们狗咬狗呗,还就不行鞠家人敢闹到军区大院里来!
“我知道你是为了冯家才忍气吞声受委屈,但真没必要,父亲的身份地位在这里摆着,我们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还能轮得着别人欺负咱们?”
冯晚禾是个极其聪慧的人,她早就看穿了王胜男的心思。
“大姐,你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必须离婚,你才二十多岁,没必要把人生最美好的时光浪费在一个烂人身上!”
看着冯晚禾眼中的担忧,最终,王胜男点了点头。
“好,离婚!”
听到王胜男同意离婚,冯德彪长长松了一口气。
“你和你亲生母亲……胜男啊,孝顺是传统美德,但也不能愚孝,不能让她仗着自己生你的功劳,就百般压榨胁迫你,你懂爸爸的意思吗?”
他看着王胜男说道。
“爸,当年地震发生的时候,我和弟弟正在屋檐下玩耍,房子要塌了,我爸和我妈同时冲向我弟弟,而我……被他们推进了废墟里。”
王胜男的眼中噙满了泪,这是她第一次提起自己的过去。
“我被你挖出来送往医院时,我看到我爸和我妈了,他们站在围观的人群里,狠狠瞪了我一眼,从那天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是孤儿了。”
如果第一次将她推入废墟是无意,那么第二次不与劫后余生的她相认,就是残忍的抛弃。
“我被你领养时,他们也跟着来了春城,就住在距离军区大院不远的民房里,一直监视着我,直到我大学毕业,直到我亲生父亲醉酒身亡。”
王胜男心中满是痛苦与愧疚。
冯家给予了她那么多的爱,可她还没来得及回报,就被亲生母亲缠上,像是无法摆脱的噩梦。
“畜生!王八蛋!”
冯晚禾最能体会王胜男的痛。
她们都是被重男轻女思想荼毒过的女孩子,他们都曾被所谓的亲人狠狠捅了刀子。
那些萦绕在梦里的痛苦,穷尽一生都无法忘记。
即使事情过去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