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人在和稀泥。
“算了!大家都各自退一步,医院给你们办理手续,你们给人家医院道个歉认个错,事情不就过去了?”
“就是,你们来看病,这是有求于人家,怎么还这么蛮横无理?”
……
听到这话,冯晚禾望向那几个说风凉话的人。
“我们为什么要道歉认错?我们拿着合情合理的住院手续,却无故被人辱骂,世上可没有这种道理!”
冯晚禾厉声说道:“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曾几何时,竟然划分了等级?老百姓就不配来医院了吗?”
“我就纳闷儿,给我们治病的教授态度都很好,怎么一个编外行政人员,就敢摆这么大的谱儿?谁给你的勇气?”
党军仓拉着冯晚禾的胳膊轻声说道:“冯晚禾,这里毕竟是部队医院,没必要……”
冯晚禾却摇了摇头,示意党军仓不必劝自己。
“在我印象里,部队医院的军医们一直奔走在危险的第一线,不管是瘟疫还是灾难,只要国家与人民需要,我们的军医就背起行囊整装待发,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冯晚禾说道:“人民子弟兵,军民鱼水情,军队是长城,人民是靠山,这么浅显的道理,连我都懂,怎么有人就……”
她看着那个秃头副院长说道:“这么浅显的道理,连我都懂,您怎么……就犯糊涂呢?”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秃头副院长的脸色猛然一变。
秃头副院长姓杜,叫杜亚宏。
需要说明一点,杜亚宏虽然任医院副院长,但他并不是现役军人,而是医院引进的技术型人才。
杜亚宏在普外科方面有深厚的医学造诣,而因为军人在执行任务时容易遭受严重外伤,是以他以特聘人才的渠道进入医院。
医院给足了他足够的尊重与权限,希望他能发挥专长,为受伤的军人治疗伤痛,最大限度减轻他们的后遗症。
杜亚宏在工作方面的能力确实很突出,甚至有“杜一刀”的美称,是以去年才升任副院长的职位,但依然是合同编制。
且不论杜亚宏的为人处世,只他家属嚣张跋扈的样子,显然是狗仗人势,以为自家有人在部队医院工作,就是大军官,就能横行霸道了!
冯晚禾沉声说道:“我们大院里有好几个叔叔阿姨都是军医,在我心目中,他们都心怀天下悬壶济世,救人从不问出身。”
“甚至有个军医叔叔在出差时遇到农民老伯心脏骤停倒在街上,他跪在冰冷刺骨的地上做了半个小时心肺复苏,硬是将老伯从鬼门关拉回来。”
听到冯晚禾提及“军医叔叔”的事迹,杜亚宏脸色微微一变。
这……这不就是去年冬天院长前往东北出差时发生的事吗?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院长跪在地上给那老农民做心肺复苏,等将人救回来,院长的膝盖已经被冻到发青。
回来之后,院长也没提及这事儿,直到那位被救者的儿女找到医院,对着院长重重磕头谢救命之恩,他们才知道这事儿。
现在,这个小女孩以熟稔亲昵的语气喊着“军医叔叔”,让他的心猛然就提到了嗓子眼。
“小姑娘,你提及的军医叔叔该不会是……”
杜亚宏还没问完,只见冯红玉已经一骨碌爬起冲过来,抬手照着冯晚禾的脸就要抽耳光。
一旁,薛战城眼疾手快抓住冯红玉的手。
轻轻一甩,她跌落在地上,旋即就拍着大腿哭天喊地,俨然就是个泼妇。
“我忍到现在都没吭声,就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不好与你计较,但你若是不讲理,你若是欺负我的人,别怪我不客气!”
薛战城指着冯红玉厉声警告。
听到这话,冯红玉非但不收敛,反而还嚣张喊道:“你有本事来打我啊!你们这些土鳖,真以为军区医院是菜市场吗?我告诉你,我姐夫是院长,这医院就是我们家的!”
嚯,敢情医院是她家的?
这叫什么?
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倒是不小!
在众目睽睽之下,冯红玉竟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将自己的姐夫架到火上烤。
杜亚宏脸色难看到极致,几次要阻拦,却不料自家小姨子更是无法无天。
“瞧你这样子,也是个当兵的?我告诉你,今天你得罪了我,你以后哪怕死在战场上,我都不会让医院救你!”
冯红玉嚣张到极点,竟妄想这偌大的军区医院是她的私人财产。
人群一片喧哗时,只听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人群后传出来。
“什么时候,我们军区医院竟然成为私人财产了?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这道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久居上位的气势,让现场的气氛瞬间严肃。
冯晚禾没回头,只听声音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