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战城一夜睡得昏昏沉沉。
天将亮的时候,家中的电话忽然响起。
他就躺在沙发上,顺手接起电话“喂”了声。
那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才试探着说道:“天王盖地虎?”
“盖你大爷,有事直接说,我听出你声音了!”
薛战城翻身坐起,在脸上抹了两把,让自己的神智变得更清醒些。
“好家伙,军区首长家的电话,我哪里敢打?我这身份,对吧,是被你们严打的对象呢!”
对方是老孙,薛战城在三年卧底生涯里结识的朋友。
老孙全名叫什么,薛战城不清楚。
对方不肯说,他也没多问,只知道这货从事的行当不算太正经,就在法律边缘行走,随时都会翻车那种。
“那什么,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
老孙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初恋确实生过一场生死攸关的病,我找了很多关系才弄到一份病历,说是什么胃出血。”
“就这?”
薛战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具体说不出来原因。
“从病历上确实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我又从当初最开始接诊的那个小医生口中挖出一点线索……”
老孙一直在卖关子,说道:“哎,你这初恋的背景很强呐,这医院上下都对她的病情三缄其口,好家伙,‘冯晚禾’这个名字简直就是洪水猛兽。”
“你踏马少在这里说没用的,直接说要紧事!”
薛战城没心情在这里听老孙耍贫嘴,他问道:“那小医生说什么了?”
“小医生起初什么都不肯说,后来喝多了……你也知道言多必失嘛,唔,就随口说,冯晚禾的病情,让全家各地最有名的妇产科专家都聚集在一起。”
说到这里,老孙笑了。
“哎,你说怪不怪,胃出血的病,还需要妇产科专家来救治吗?啧,反正在我的意识里,只有生孩子这种大事能惊动妇产科专家。”
生孩子……
薛战城的心跳了跳,脑海里不其然又浮现出暖暖那张粉嘟嘟的脸庞。
鲍羽也说过,他与王胜男是新婚夜才干那啥的,哪里能生出这么个女儿?
而且那天鲍羽从他家抱走孩子时,抱孩子的姿势明显很僵硬生疏,甚至孩子与他看上去也不是多亲近……
有问题对不对?
说来也是很巧,捡回暖暖的那天,冯晚禾也在军区大院里。
电话里,老孙还在耍贫嘴。
“该不会是你给人家女孩肚子搞大了,然后你转身做了英雄,留下人家女孩艰难度日?卧槽,这样的话,你可太不是人了!”
老孙喋喋不休。
“虽说我没结婚,但我可是出了名的妇女之友啊,女人怀孕生子的艰辛,我可是一清二楚,我给你讲,怀孕的女人最需要陪伴了……”
“你踏马给我闭嘴!”
老孙越是叨叨,薛战城就越是心慌与紧张。
到最后,他心底那根弦忽然就断了,整个人的情绪忽然就不受控制,几乎是对着电话怒吼。
老孙被吓了一大跳。
“行行行,我闭嘴,我踏马……看来是戳中你肺管子了!”
一番自言自语,老孙又想起一件事。
“哎,上次我不是给你说,有人花钱雇人调查你初恋嘛,那啥,我给你透个底,对方也是女人,搞不好是情敌!”
老孙语气里带着不屑。
“这种事情我见多了,有原配花钱雇人调查小三的,也有小三花钱跟踪原配的,反正十有八九都是为情所困!”
顿了顿,老孙笑着说道:“该不会是你从前在外面招惹的烂桃花盯上正房了吧?”
“滚你大爷的!”
薛战城不耐烦说道:“我没什么烂桃花,我从头到尾就只爱她一个!”
“所以我就很替兰小姐不值,啧,当初还不如让我跟她假扮夫妻呢,要是我的话,说什么都不会让女人去送死!”
老孙每每提及兰霏琳时,情绪似乎都不太稳定。
然而很多事没必要去刨根问底了,因为没什么意义!
“帮我查清那个女人的身份!”
薛战城没有理会老孙语气间的火药味,只是冷漠提出自己的要求。
老孙“哼”了声。
“我是商人,你找我办事不得给我钱啊,咱们这点交情,办事得收钱呐!”
薛战城答道:“查清楚对方的底细,将来你要是站在审判台上时,我可以出庭给你作证,让你少判几年!”
一整个大无语的老孙:“……”
我踏马,老子这辈子怕是要被薛战城捏在手心里玩弄到死了!
挂了电话,薛战城上楼洗了个冷水澡。
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