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贺宥醉成这般已不能再喝,她是故意逗他的。
贺礼:“……”
贺宥:“不告诉你……嗝……”
贺宜泄气:“再喝一点?”
“不,不了。”贺宥有自知之明,仍在逞强,强撑着要站起来。
回来晚的贺礼滴酒未沾,扶好他,半晌才听二公子道:“二哥要送你回房。”
贺礼为难:“三小姐………”
贺宜压着贺宥坐下,朝贺礼摆手:“不喝了不喝了,我就跟二哥说说话。”
贺礼松手,挺身而出:“三小姐要是不介意,我可以陪你说说,二爷的事我都清楚。”
今日的烧酒是她酿得最好的那一坛,二哥醉了,她也有些昏沉。
贺礼一说话,她又有些清醒,感觉自己在欺负人。
贺礼仪表堂堂,比自己小一岁,她指了身边的空位让他坐下。
任凭贺宥醉趴桌面。
贺礼虽是她二哥的副手,自己和他来往交谈甚少,碰面也仅是二哥安排他做事,而且还时刻提防着自己。
她把大碗烧酒放下,察觉到贺礼盯着她的举动才恍然大悟,她是怕自己要他喝酒。
不觉好笑,拿出覃货郎送来的锦盒,“啪”的打开,里面放着覃货郎送来的那枚玉簪子,看样式更适合男子用。
贺宜问:“这玉簪子怎样?”
贺礼本能的观察这玉的质地:“这簪子是碧玉做的,材质上等……”
“不是问你这个。”贺宜把玉簪子往贺礼头上比,“是问你喜欢吗。”
贺礼略惊:“三小姐问这做什么?”
贺宥直愣愣的对着她和贺礼,嘿嘿笑出声,“好看。”
贺宥房内,贺管家同贺礼一人架着贺宥的胳膊,把哼哼唧唧的他轻放到床上,留下伺候贺宥的人仔细伺候他舒坦些。
轰————
一阵电闪雷鸣,风云突变,阵雨说下就下。
贺宥嫌吵,翻身捂耳继续睡。
贺管家惊了一跳,拍拍胸口安慰自己,让贺礼跟他出来。
他看贺礼染了一身酒气,出了一身汗,怪同情的,“小公子,出城这么久,怪累的吧。回来了就能好好歇一阵子。”
贺礼靠着门,“没多累,但是觉得听有意思的。”
贺管家问:“小姐当时是怎么个情况。”
贺礼叹息:“就二公子说的那样,惊马然后失忆。现在倒是好了,就是人有些变了。得,天色这么晚了,您回去歇息吧,我也乏了。”
贺管家眼睛转了一圈,跟着叹息,“唉,避着些雨水,别淋着。”
轰————轰————
贺府的下人压不住惊雷声惊得狂吠的看门犬,小声斥责。
这时候的响雷打得格外凶。
已经歇下的贺宜躺在床上,醉意已散,半合着眼。
遥远的记忆里。
俊俏的少年郎一身红妆肆意的笑她。
“你还怕这雷声?”
她面色不敬,抬眸瞥他:“哪有?”
下一刻,轰隆隆的雷鸣率性而来。
她藏在袖中的手下意识的攥紧。
少年郎笑意收敛,把外衫披上她的肩:“贺三小姐怎会怕雷声呢?南地多雨,你可不能怕。”
京城城门内街,雨水哗哗往檐沟下淌,青石板积着水,水镜波澜起伏映着匆忙的更夫身影,更夫身后跟着一群来势汹汹的官兵。
巡防将领领着巡逻队伍快速围住一人,此人身材修长身着青衫,面容温和,端的是一副处变不惊,步履稳且迅速。
被拦住去路的青衫公子生的一副好皮囊,雨水打湿发丝黏住额面倒成风流,“巡防将军好啊?”
巡防将领横刀立马站在队列之前,“公子是要出城?”
青衫平静的目光从城门移到雨中的长刀,“听说京城美人回来,心生好奇,过来看看,哪知没见着人反而淋了雨。”
巡防将领不咸不淡的关心:“今夜雷雨大风,公子保重身体才是,我送公子回府。”
青衫公子转身就走,“有劳将军。”
居安城,万里无云,朗月当空。
贺容披着外衣开门走进院中。
居安县令给他这位出皇差的礼部侍郎安排了一个植有翠竹的院子。
看着婆娑竹影无风自动,独言:“算着日子,他们应该到京城了。”
恍然间听到竹林窸窣,一只飞燕从竹林间飞出,飞燕之后紧跟着一只矫健的踏雪狸猫,轻松将它拍回地面。
自从贺宜同他二哥回到京城以来,京城接连下了好几日的雨。
直到今日才微微露出了一些雨停的兆头。
细碎的光束从厚厚的云层中透出来。
贺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