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想爬上桌面上去。
“她她她吃的饼应该是胡饼,胡饼,就是胡饼。你别摔着。”苏管事一边脑子疯狂运转,一边迅速拦住“痴情酒友”的举动担心他在厅堂上摔了。
“府上可会做?”胡饼公子……不“酒友”公子深情款款的看着苏管事。
苏管事:……
苏管事:“会做会做,我这就让厨子去做来。”
他差人去了厨房,转眼“酒友”公子就已经坐下喝茶。
饮茶颇有风度,“茶是……”
苏管事抢答:“庄子摘的寻常茶叶,其间是加了些洛神花,但不宜常饮,公子若是喜欢,可以带一些回去泡着喝。”
“痴情酒友”对此十分满意,“怎么不见贺管家?我听说你家小姐失忆了?”
苏管事像是深怕沾染了不得了的酒气,减退几步,身手忽然变得敏捷。
连吃带拿还认识贺伯,还清楚小姐失忆的事,正当苏管事不知道如何回答之际。
“贺宜来迟,还望客人勿怪。”她方才作画,一时不察把袖面染了眼角,特地去管了一身才过来。
小姐可算来了,苏管事擦了鬓间的汗,袖角都浸润了。
贺宜笑意相迎,瞧着这位客人的身形眼熟,回忆着曾经认识的人,只听一声划风响,“痴情酒友”折扇一张,风姿翩翩奔她而来。
雕花的银白面具在她眼前放大,发丝招摇似主人,面具露出的柔和双眼含情脉脉,“你可还记得我?”
苏管事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似乎就是来讨情债的。
贺宜牙关紧了,退了一步,将人推远。
这人好似被她的举动刺激到了,双眼怒睁,切齿痛恨:“你推我!”
她不退你该推谁?
贺宜刚吐出一个“你”字就被他截住话头。
“好你个薄情人负心女贺三妹,你果然还是把我忘了。”
苏管事不觉皱眉,怕小姐识人不清,怕她被人坑。
眼看这人转身快走让苏管事以为他和小姐这次要不欢而散,急匆匆地要离开。
苏管事忙照顾小姐的情绪又要忙着准备送客,这人竟转了个圈又绕回来了。
贺宜入座喝茶,看着“痴情酒友”走出去又走了回来,放下茶碗,启唇。
“不必多说了。”苏管事眼睁睁地看着这人用折扇轻抵小姐的唇不让她开口,用着如怨似泣的口吻道出心中难过,“你我曾是令人称羡的神仙眷侣,答应不会负了我的。”
贺宜接过折扇,摩挲扇面上的花纹,静默深思后苦笑道:“公子莫怪,我曾惊马失忆过,许是忘了佳人,恐负了公子深情,还望佳人莫怪罪,如今既已不记得公子,便明示了你我缘分不深,以后便当朋友处之。以后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我能帮到的,尽管提便是,我当尽力而为。”
“你不认我?!!”这人听了这些话后像是遭了莫大的打击,踉跄几步。
算了,心力憔悴的苏管事选择吃瓜。
“痴情酒友”不甘心的再度凑近贺宜身前,“好!好得很呐!都说美人都薄情得很,有些事强求不得,那我不要情了!我要讨债!”
贺宜四平八稳的吃着茶,“什么债?”
“痴情酒友”咬牙切齿的盯着她,细数道:“钱债!礼物三百两,吃饭五百两,糕点二百两……”
“共计一千五百两,钱拿来!”讨钱债的手伸出来,另一只手撑着桌角。
苏管事刺激得边看边留心不让“酒友”无端“撕”的自家小姐。
贺宜神色淡定,眼疾手快摘下“痴情酒友”的雕花银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张五官分明、眉眼柔和、擒着笑意的脸。
苏管事暗叫不好,此人不就是京城闻名的玉面公子秦如玉嘛,他怎么就没认出来,不过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就知道是你秦如玉,演技见长啊,接着演。”贺宜眉眼一弯,指尖转着雕花银面具。
秦如玉见好就收不再伪装,呵呵笑出声,折扇一张,坐回椅上,“还好没把我给忘了,喏,京城最有名的糕点郁金糕,你爱吃的,我没忘给你带。”
贺宜见糕点被严严实实的用油纸包着,摸着纸还带着余温。
下人送胡饼进来,是塞了馅的,饼面撒了满满的白粒芝麻,一送进厅堂就闻到饼的香气。
秦如玉不客气的拿了一个开始吃,“刚从国子监翻墙遛出来,正馋着呢。”
苏管事冒出声:“秦公子慎言。”
知情不报会被贺管家骂的,而且秦如玉此举不妥,难怪不透露姓名,虽然有骗人的行径,难怪戴着面具,难怪下人也不带上一个,他在心里数落了一堆。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秦如玉吃着糕点,糕点软糯甜香。
秦如玉哼声,翘着尾巴,“在国子监,我的消息会不灵通?”